那日过后,润玉果然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每日照常和娴虞一起用晚膳,还时不时带些小礼物给她。
对此,娴虞心乱如麻,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凡人有句俗语: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自己中毒、落水这两次,润玉明明知道是自己捣鬼,但人前人后还是回护至此,她总是硬不下心肠。
所幸只有千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
心中这样想着,她却决定回文昌仙人府躲上几日。
借口许久没有回家看望爹爹,娴虞带着礼物回了文昌仙人府。
娴虞回来,文昌仙人很是意外,连问了几次,是不是与润玉有了什么争执,娴虞急着解释只是想念爹爹,文昌仙人才重重叹了口气。
“凡人有言: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即便你如今你为人妇,爹爹还是放心不下你。”
娴虞走到文昌仙人身后,为他揉着肩:“爹爹,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文昌仙人沉吟半晌,又一头扎进文书里。
“爹爹最近政务很繁重吗?”
文昌仙人抬起头来:“这不是上生星君被撤了职,他原先的职务,我要挑出几个人选来,供陛下挑选。”
娴虞一边为他锤着背,一边道:“那上生星君被贬至何处了?”
文昌仙人道:“天界的八大粮仓,正缺一个管事,陛下将他贬去粮仓了。”
娴虞愣了一下,前世的记忆浮现在心头。
前世,锦觅随着旭凤到了天界,花界一怒之下断了鸟族吃食,导致鸟族饥荒,天后自作主张开了天界八大粮仓。
后来天帝才知晓此事,追查下去,重罚了当时的粮仓管事。
这件事,本与爹爹无关,但不知为何,天帝竟查出这管事当年是贿赂了爹爹,才当上这粮仓管事,爹爹才因此获了死罪。
她知道爹爹一直刚正不阿,绝不会有私相授受之事,但铁证如山,无论当时润玉如何奔走,都救不回爹爹。
微微湿了眼眶,她突然捕捉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虽说爹爹是因收受贿赂的名头获罪,但罪不至死,为何天帝要从重处罚?
恍然记起,那件事,是在鼠仙伏法之后。也就是那次,润玉生母簌离的名字,第一次被提起。
是天帝,在忌惮润玉吗?
那这次,凭着她与眉妩争执的随口一言而惩处上生星君,又是在打压谁?
答案不言而喻。
旭凤若娶了鸟族族长,他这个帝位怕是要坐得不安稳。
一心巴结旭凤的上生星君,就成了他杀鸡儆猴的工具。
这样一位至高无上的帝王,全心扑在平衡之术上,却做梦也不会想到,最终会玩火自焚……
“女儿,怎么了?”感觉到她的动作停了许久,文昌仙人扭过头去,望向娴虞。
娴虞嘴角扯起笑来,掩饰住稍稍有些苍白的面色:“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眉儿。”
文昌仙人有些不悦:“想她做什么?她那样害你,你今后也莫要与她往来了。”
娴虞看着气得胡子发抖的爹爹,笑道:“知道啦,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