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小七!”
“阿姐……”
头痛欲裂,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正站在篝火旁。天边流动的极光还未消散,阿烈拽着我的衣摆晃来晃去。
阿娘嗔怪看了我一眼,“你这丫头,刚才想什么呢,我叫你都听不到。”
我看着许久未见的阿娘,泪直直流了下来。
阿娘一愣,慌乱替我拭去脸颊上的泪,“怎的好端端的哭上了?可是阿古那小子欺负你?阿娘替你教训他!”
“我,我好像做了场梦……”
我抽噎着,不知从何说起。
阿烈胖乎乎的小手抓着我的袖摆,使劲向下拽,“阿姐,抱!”
失而复得,我恨不能将阿烈捧在手心宠。从前不理会的小请求,现下倒是毫不犹豫将他拎起来,抱在怀中。
阿烈得寸进尺,在我怀中咯咯笑着,“阿姐,白日梦!”
这臭小子……不可爱了。
梦回漠河,还是记忆中的往事不过梦一场?我抱紧怀中的阿烈,久久无法回神。
阿翁举起囊中美酒,大笑出声,“今日,有一喜事!”
心头一震,阿翁要宣布的莫不是……我与阿古的婚事?
“阿翁,我不嫁!”
心里想着,我急着大喊出声。阿古和萨满都是族内叛徒,我断不可能嫁给阿古。现下,让阿翁快些逃离此地才是正事。
“阿翁!唔……”
阿娘一把捂住我的嘴,“小七,你今日怎么了?”
族人向我看过来,阿翁瞪了我一眼,继续开口,“今日有件喜事……”
不,快走!我想挣开阿娘,又怕摔着怀中的阿烈。
“自今日起,我漠河与大宣弃干戈,通商路!”
阿翁说罢,族人脸上纷纷露出欣喜的笑,我却呆滞在了原地。漠河同大宣,通商路?
莫不是我方才真的只是做了场梦?可若是梦,又怎么会那般漫长而又真实?
“小七,你方才在胡闹什么?”阿翁踱步走到我面前站定,狠狠瞪着我,“你阿娘告诉你的?”
“什么?”我眨眨眼,不知所云。
“你若不嫁给阿古,大宣来人和亲,我怎么保住你?还是说你这丫头根本就不想留在漠河?”
阿翁点了点我的额头,眼中尽是不舍,“不然你以为我想将你嫁出去?”
我懵懂于梦境,脑中混沌缓不过来。阿翁这般说,仿佛让我嫁给阿古是无奈之举。
“族长,”身后响起阿古的声音,“小七不想嫁,便不要勉强了吧。”
我将阿烈放在地上,让他自己玩去,而后抬头看了眼阿古。很想告诉阿翁阿古背叛族人的事,可张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阿古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纯净,全然不似梦中燕京的他。真真假假,我已分辨不清。
阿古上前一步,朝我伸出手。我心中一紧,慌忙后退两步。
阿古手一顿,垂下。他笑了笑,“小七长大了。”
我听不懂他话中的含义,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同阿古,再也回不去曾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般了。
这婚事到底没定成。
阿翁叹息着我不争气,“你若是与阿古订了亲,待大宣来了和亲的消息,我也好找出大臣之女前去。”
我脸上堆起笑,狗腿地为阿翁捶背,“阿翁,为了两国百姓,我愿意的!”
阿翁却沉着脸,许是越想越气,狠狠拍了拍一旁的小几,霎时间四分五裂。
阿翁向来宠我,尽管不善表达,每每通过怒火冲天的方式。
我也想安安分分待在漠河,做好我的小公主。可那场瑰丽的梦境,有我的心结。
漠河安静祥和,百姓安居乐业。似乎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变。阿古隔三岔五前来,总会带来我爱吃的烧鸡。
他不吃这油腻膳食,总要抓点我摆在案上充数的上好茶叶,冲一壶香飘四溢的茶,独自细品。我一言难尽看着眼前的阿古,不论漠河其他族人变没变,单论阿古,真真是变化颇大。从前的阿古脸皮才没有这么厚!
“阿古,你变了许多。”我嘴里塞着鸡腿,含糊不清道。
阿古手一顿,继续抿了一小口茶,用的是我平日里惯用的茶杯。
心疼我的茶杯,便又狠狠咬下一块肉。
阿翁的担心成真,大宣寄来和亲的信笺,漠河王族适婚公主,单我一个。阿翁想找人替代的想法落了空,信笺上指名道姓,要我前往大宣。
阿古被阿翁委以使臣的重任,护我千里迢迢前往大宣和亲。重新选择,依旧是去了中原,不同的是,此去路漫漫,我与傅沉并无前缘。
临走时阿翁派遣了亲兵,浩荡数百人。
风那般大,阿翁迷了眼睛,嗓门粗的吓人,“小七,我漠河的女儿,断不能叫中原男人欺负了去!”
泪湿红妆,我抱了抱阿烈,向阿翁阿娘作别,踏上和亲之路。
途经黄沙漫天,此去经年,上次走这条路,我不是矜贵的公主。
乱花渐欲迷人眼,我未曾细细赏过的美景,于此行遍赏。阿古时不时来找我说话,皆是情绪低迷。
“小七,若是中原的驸马待你不好,我定然不会放过他。”阿古嗓音低沉,头也沉沉低着,并不看我。
阿古并未像梦境般背叛漠河,我便也对他没有了恨意。此行途中说这些话与我听,或许是将我当成他的小阿妹。
乖巧点头笑应,阿古抬手又于半空放下,神色认真,“这次我会一直守护你。”
不等我反应,阿古便下了马车。我的心登时砰砰跳了起来,阿古莫不是也去了那梦境?
作者思考好久,还是决定放出来一个番外。
作者毕竟生活这么苦,需要加点糖。
作者暂定番外是甜文发糖的,如果觉得接受不了,可以评论留言,我把后半段改成BE。
作者靓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