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银子拿给那位大娘,陪着笑:“大娘莫怪,我家哥哥幼时摔着了脑子,这些年一直如此行事,家里人也都心疼他。这不,他好容易得了门亲事,便急着拉我来街上给新嫂子买东西。”
紫苏狠狠地横了我一眼,倒也兴致非常地演起了傻子。只见她眼神逐渐空洞,笑容不断扩大,我若不是知道紫苏善演,当真以为身边有个华服痴少。
“哟,怪不得呢,可怜见儿的!姑娘,咱永康城没别的,就附近的龙胆谷里有位医仙,可是心善,这些年没少帮扶咱们这些人,就是不让咱们往外说。咱瞧着你们虽不是城里的旧人,但也是良善,咱便指点一下,去那儿,医仙一准儿能治好你家哥哥的病!”大娘操着口音,星液横飞,一脸同情地和我讲着。
“哦?可是前一阵忽然出世收徒的那位医仙?”我装作感兴趣。
“可不!就是那位!”
“大娘,您可知寻医仙的路怎么走?我本是带着哥哥从江南来探新嫂子的,对这儿生得很。”我悄悄拉了拉紫苏,面上不动声色。
“这——我也没去过,你问问老四家的,她去过,治好了疼了恁多年的老腰,可灵了!就那儿,对!就是那儿,街转角!”
我拉着紫苏走去了街转角,紫苏顺手拿起摊面上的糖人儿,装傻地和我撒娇:“妹妹,要!要!糖,有人儿的,要!”
我一眼瞥见这家摊面上的蝴蝶暗雕,抚慰了紫苏一下,便开了口。
“老板,你家这蝴蝶雕的不错,不如再绘上个梅花与我哥哥瞧瞧。”我解下发间蝶度珠花簪,递与摊主,“以此作形,可好?”
“行,行,怎得都行——”那位摊主笑着接过,定睛一看,却又愣住,她急急偷眼看了看蝴蝶暗雕,仔细比对,又双手还与我,“这位小姐,您这簪子——”
“这顶珠花?怎了,这是朋友送的,您认识?”
“自然不敢攀认贵人。您还要什么形设的糖人,里屋说吧,里屋糖多。”那人有些惶恐。
我提起一边嘴角,将珠花随意插回原位。
“知冬,你在外面陪南箫姊妹多逛逛,了春!”我微微侧头,吩咐道。
了春不待我吩咐便自觉收拾了摊主的摊子,推回了摊主家后院,并在暗处守着门。
“走了,紫苏姐姐,傻子还是莫要做惯了瘾。”我容着紫苏偷拿一糖人嗦了一路。
老四家的领我们走进了她家院子,左右看了看关上了门。
我端正坐于院中凉椅之上,余光斜着那边动静。
只见老四家的回屋找了她男人,捧了卷星辰录恭敬出来。
“敢问这位贵人身自何方?”那个男人深裾破落,弯腰半步,读着星辰录上只言片语。
“老四叔?可是这般称呼?”我不答他所问,亦不提他所言。
“可以,可以,敢问您身自何方?”
“不用对暗语了,我不知道。”
老四叔和老四家的一下愣住了。
“您可是那位大人的使者?”
“哪位大人?”
“那,那你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