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毛衣长裤。柔软的茶色头发贴在脖颈上,她的神色很淡,很好地掩饰了刚刚一闪而过的尴尬和讶异。
看到白马探站在相框面前凝眉思考,她怔了怔,连带着嵌在心里的那根细针抽痛了一阵,又很快地回过神,倒了两杯水,习惯性地加了柠檬片。
宫野志保端了水放在白马探身边的吧台上,顺手把相框转过一个角。
“你很珍视它。”白马探脱口而出。
身为侦探的职业素养使他的眼光独具洞察力。很明显,照片有点时间了,相框的玻璃擦却得一尘不染,摆在整间屋子最显眼的地方,还因为位置向阳容易褪色而特意拉了半幅窗帘。
当然,他说的“它”意有所指,宫野志保也敏感地注意到了。
她的眸色变凉了,但面对着白马探温温的笑意,内心的火苗却奇迹般的熄灭了,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只是冷哼一声端起水杯,“大侦探没必要对每个人的隐私都横插一脚吧。”
白马探毫不生气,温和诚恳地点点头:“我以后会注意。”
“还有昨天的事,很抱歉。”
宫野志保端着水杯的手僵了一下,放回桌面,侧着身子掩饰内心的复杂情绪,“你没必要道歉。”她有点不自然,“我昨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干出那种事本来就不全是因为你。”
白马探的目光扫过她微微低垂的眉眼,长而卷曲的睫毛遮住了她眼里的神色。比起昨天带刺的玫瑰花,平常的她显然沉静得多,而且善于掩饰自己深层的情绪。
他喝了口水,妄图压抑内心躁动的火苗。宫野志保头也不抬地盯着杯子上的图案,“你的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不用。”白马探面对她生疏的态度,一时也是颇带几分无可奈何。
从小在生活环境熏陶出的绅士风度仿佛成了累赘,他倒宁愿还是昨天那幅醉酒的状态,不顾三七二十一把想说的话都表达出来。
可话到嘴边,却只是一句“能存个电话号码吗”。
宫野志保抬眼看了看他,没有拒绝。
宫野志保轻轻关上门,靠在门框上,淡色的眼眸里映出他临走时温文尔雅的笑。说好不交朋友的呢?她暗暗懊悔自己的轻率,一面心神却又不由自主地游移。
阿笠博士,侦探团的小朋友甚至工藤新一,都说交朋友是件好事,况且他看上去是个好人。
这样的人会是骗子吗?好歹是和工藤新一服部平次齐名的日本三大名侦探啊,和工藤认识,人也不应该会太差。
也许是被阿笠博士“注意安全,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的言论洗脑,宫野志保进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里缓慢而慎重地敲进“白马探”的字样。
这是他亲自在她手机里输入的备注名称。
对面的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下,“这种事,你还是问她自己吧,随便议论别人不太好。”
白马探握着手机靠着电线杆,“我怎么好意思去问她,当初那么唐突,现在又问东问西,印象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工藤新一:“你也知道。”他索性把手边的侦探小说一放,“所以,你要开窍了?打算追宫野?”
白马探没怎么犹豫,很直接:“有这个打算,所以需要资料支持。”
“我给你发点东西,”工藤顿了顿,“要是真的下了决心,就一定要好好对她。”
“那还用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