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十五岁那年生了一场病,咳嗽,断断续续的,起初以为是感冒,但很久也不见好。后来拖得严重了,去医院做检查,是重度肺炎。
那个春天真是难熬,就像窗外没完没了的沙尘暴。
刚入院的时候,会有朋友来看她,叽叽喳喳的,被护士赶了出去。时间久了,大家都忙功课,也只是打个电话和她八卦一小会儿。
而大多时间,她就半躺在那里,看透明药水一点点进入自己的血管,像寂寞无语的青春期。
窗子外面的春天快过完的时候,安安床边的窗台上出现了一盆花,有小小的红粉色花蕾,。她问了护士、护土和邻床病友,没有人知道是谁放的。她就每天给那花浇浇水、松松土,盼着盼着花就开了。
又过了几天,窗台上又多了一个鱼缸,巴掌大小的,只有两条小鱼。她照例去问了,还是没人知道鱼缸主人是谁。她反正没事做,看书之余就伺候那两条小鱼,换水喂食。
诡异的事一再发生,一条鱼明明要死掉了,却在第二天下午奇迹般地又活蹦乱跳了。安安仔细观察过,那条鱼分明被人换掉了。
安安一下子觉得日子有趣起来,她猜测着鱼和花的来源,脑子里有种种故事,就连去卫生间也会加快回病房的脚步。
有一天,她做雾化回来,邻病房的老奶奶急忙喊她:“安安啊,我看见有个男孩子刚刚从你病房出去了。”安安一个箭步就冲向电梯。身后几个老病友嘿嘿地笑:“看起来,这姑娘的病啊,好的差不多了。”
她抢在最后一刻挤进电梯,里面有五六个人,用排除法,把目标锁定在角落里那个穿帽衫的男生身上。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的男生,个子高高的,耳朵里塞着耳机,帽子遮住了小半张脸。但依稀可以看出,这男生长的倒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安安在他旁边站定,用眼睛瞄他。男生仿佛毫无察觉,只安静听歌。
她想,他长得还蛮好看,干净的气质,精致的侧脸。
在他走出电梯门的刹那,安安伸手扯住他的胳膊。
“喂,花和鱼缸是你送来的吗?”
男生吓了一跳,脸都红了。
“哈哈,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是送给你暗恋的女生吧?不过你送错房间了,傻瓜。”
十六岁是怎样一个年纪呢?她可以情窦初开,像一枚酸酸甜甜的果子;她也可以纯白天真,仍如一张没有涂抹过的画纸。
十六岁的安安,显然是后者,迟钝、简单、只钟情于好吃的和好玩的。
男生在安安大方热情的注视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闷闷的“哦”了一声,就落荒而逃。
惆帐的安安回到病房,看见自己的床头放着一本初三的学习笔记,应该是那男生之前送来的。安安抱着花和鱼缸,胳膊下夹着学习笔记,挨个房间地走,寻找着和自己一样读初三的女生。
但是,直到她出院之前,她也没有找到这个女生。
而那男生,再没有在医院出现过。
春天就这么过去了,带着一点悬疑,以及由此而来的快乐。而夏天的开场,就是安安要参加的中考。因为拖了太久的功课,成绩自然惨淡,但是放榜那天,她在状元榜上看见个那男生的照片,原来他们还是校友呢。
安安没有去任何一所高中,她尚在病中的时候,父亲就已经着手为她办理留学手续,她的未来在伯明翰,做孤独又坚强的小留学生。
十六岁终究会过去的。
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当青春渐渐浓郁,女孩子们在一起讨论“最浪漫的事”,安安总会想起那个走错病房的男生,想起那些没有送到主人手里的花、鱼缸和学习笔记。想到也许会有一段故事因为男生的失误而没有开场,安安就觉得有点遗憾呢。
后来,那一段小小的记忆也渐渐在时光中模糊了。
只是,她再也不会知道,如果她当时把那本笔记翻到最后,一定会看到一行钢笔字。
夏安安,我可以在一中等你吗?
一一库库鲁
十六岁的许多故事,都没有回声。
甜蜜果脯(作者大大)提前祝大家七夕快乐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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