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在门口停留片刻,心中确信了那晚自己所见。想到城外赛马荒场的情景,又想到那晚陆家花园种种,联系起来这一切,陆绎很快想到看来那片荒地的花草也如此葡萄藤一般,非人间事物。
想通这一切事情,陆绎不知心中是何情绪,梳理思绪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踱步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内室。
陆绎回神后,发觉自己已习惯性地走到了床边,陆绎微停,看向在床上毫无芥蒂睡着的锦觅。虽知她为葡萄藤所化,可想到还是觉得神奇。
看了一会儿后,陆绎微微收了目光,走到外厅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陆绎整理好思绪后,明白摆在眼前的事情只有两个,一为明日葡萄藤醒后她何去何从;二就是自己该如何面对她。陆绎明白自己对此事的好奇心甚重,若让她轻易离开,自己一定不愿。那就不用考虑这种可能性,还是想着该如何将她留下来,又该如何向陆府众人解释。
陆绎自顾自想了这一切,好像所有事情都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完全没想起来那葡萄藤非常人,难道她不会变化离开?陆大人极其自信地想好了一切,在外厅椅子上歇息了去。
第二天一早,陆府内。
陆绎晨起时发觉四肢酸疼,想来是昨日在椅子上睡得极不舒服,舒展了一下身体走向内室,看见床上的女子,忽楞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想:葡萄难养不说,化作人形怎地还这么懒。随后拿上官服去往旁边阁室换衣上朝,出门时见岑福已在等候,刚想抬脚出发,忽然看向屋内,然后岑福目瞪口呆地看着少爷叫来了老陈(陆府管家),吩咐今日不用打扫他的房间,不许别人进入等等。岑福心中甚是不解,往日少爷恨不得一天打扫房间十次,这次怎地如此反常。
还未等他想通,便听见少爷说到:岑福,怎么还不走,你是想要上山种树么?岑福听此心想:看来是我想多了,这不还是我的少爷么,看让我种树的语气,跟我说话时的不屑眼神,确保无疑。岑福拍拍自己的脑门,随即跟了上去,不再疑问今日少爷的反常。
陆绎边走边想,刚刚岑福眼神从疑惑到清晰,脸色从怪异到释然,最后还拍自己脑门,想着岑福是不是因最近案子线索难查,昨晚睡得不好,还未睡醒,看来明日就该让他去山上种树清醒修养,正好不让他察觉那葡萄藤已化作人形。
早朝上众臣还在为东南督军府一案争论不休,工部尚书认为应加派人手细查,誓要把东南督军总将李黎明罪证全部公诸于世,吏部尚书张安则持反对态度,表明此案应暗查,毕竟李黎明是一朝功臣,应当念及其抗敌功劳。两方争论不休,陆绎冷眼旁观,想来这吏部尚书跟李黎明有些联系,想着京城信息难查,下步可从此处入手。
此案吵的皇上头疼不已,退朝后皇上让陆绎留下,对他说到:“你与你父亲办事,我向来放心,此案虽难查,可已过一月之久,想着你们父子也该给朕个答复了吧。”
此话中已有警醒之意,陆绎怎能不解,便答复到:“臣与父亲定当竭尽全力将此案完结。”皇上听此,面容微松,说到:“半月,结案,记住此案要尽善尽美。”陆绎见皇上已有不牵涉太多结案之意,应声便退下了。
回府路上陆绎想着此案只看父亲东南证据的搜集可能不足以定李黎明之罪,还是得从史部尚书张安此处入手,以不牵涉到此位为前提,看来难办。不过他已经打算先查证据看看信息再做其他决策。
陆府内。
陆绎回到屋内,见葡萄藤依旧睡着,不由得嗤笑一声:这般能睡,真是神人。随即便拿上来便服进阁室换衣。
锦觅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想来后愣了愣神想起身在何处。眼前木桶内已未有昨晚那男子。锦觅抬脚走到外厅,发现有扇门,锦觅未多想便要推门,手还未来及碰到,门便打开了,入眼的是位眉清目秀的男子,锦觅不由得愣了一下,忽地想起此人便是那晚在木桶里的人,继续回忆的锦觅忽然想到这人不是在荒地处坐我旁边的人么,怪不得昨晚见到眼熟。陆绎见那葡萄终于醒了,微微挑眉,还未出声,便听到那葡萄藤叫到:“是你啊,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