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通关的玉勾,秦地现在查封的严密,仿佛在找什么人。”张良递过一片金色的玉片,上面刻着楚汉的花纹。
诸葛亮收下,没有过多的言语。
“那么,一路顺风。”
等他们走出几步后,张良的声音在身后清晰的响起。
“预知到即将降临的风暴,无人能置身于事外。”
诸葛亮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张良笑的意味深长。
楚汉的军师张良,果然名不虚传
聪明人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因为话不用说的太满。
貂蝉听的模糊,只觉得两个人像在打哑谜一般。
等从楚汉乘车前往秦地,诸葛亮都没说过一句话。
“军师。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貂蝉小心的问道,“是良大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风暴?”
“天机不可泄露。”
“那好吧。那么那件事是指什么?”
诸葛亮难道带了些表情,挑了挑眉,“你不知道?”
貂蝉很诚恳的点头,“不知道。”
“蝉姑娘还真是孤陋寡闻。”
貂蝉一愣,诸葛亮居然笑了…
虽然是很淡很浅的笑意。
“妾身哪里比的过军师。”
“血祸。从很早开始稷下学院就严厉禁止魔道的试验,尤其是,人体改造。”
“然而,秦地似乎不在乎这些,背地里完成了魔道手术。”
言简意赅。省略了不少核心内容。
“就这样?”
“到了秦地你就知道了。不过,在这之前,答应过的事情。还是得去查查。”
三个过度的边界交汇线十分的荒凉,人烟稀少。
貂蝉看着空旷的城内大街,唏嘘不已,比起长安,这可真是太过荒凉了。
客栈的老板看着这容貌不凡的两个人,好心的提醒道,“我劝二位早点离开这儿,去长安还是蜀国都可以,这儿可不是什么游玩的好地方。”
“店家我们可不是来游玩的。这儿发生了什么?”貂蝉指了指冷清的街上,“人烟稀少。”
“唉。别说了,前几个月开始,就一直有诡异的事情出现,一个村落的人一晚上不翼而飞了,你说怪不怪。这不,前几天前面几里外又发生了惨案。这里的人啊走的走死的死咯。”
“那店家为何不走?”貂蝉不由好奇。
“生于此。哪里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老板叹息一声,放下茶壶走了。
“几个月前…”诸葛亮重复着,仔细的思考着。
“这边的消息没传到良大人那边去? 可是不是最近才开始的吗…”
看到对方略带恍惚的表情,她突然很想抱他,至少让他看起来不那么落寞。
就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他早就收拾好情绪了。
“走吧。”诸葛亮放下手中摇着的茶杯,“从这里过去,到的时候,大概也天黑了。”
貂蝉点点头,将那些想法从脑海里抹去,起身跟了上去。
诸葛亮说的果然没错,残月高挂的时候,他们才到目的地。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的泥土都是暗红一片,偶然看见石缝间的杂草,都是蔫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诸葛亮皱着眉在前,周遭堆积着各种尸体。
一刀毙命。
所有的人皆是如此。
看伤口,不像是刀剑一类,倒是像戟。
不对。这跟张良说的不一样。诸葛亮思考着,血流成这样,并没有被吸干的迹象。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貂蝉感觉到有些昏沉,好像有什么东西窜入脑海中。
似乎是见过这一幕。
尸陈遍野,血流成河。
也是这样的血腥浓重,也是这样的残月之夜。
那个人--她亲手救下的那个男人,因为什么原因,杀掉了所有人,手起戟落,没有一丝犹豫。
貂蝉看着枯草之上似乎躺着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孩子,血色将那裙子染得不成样子,摇摇头想看清她的样子,却突然怔住了。
那赫然,是她的样子!!
记忆深处的匣子被无形的手打开,貂蝉脸色苍白。
难以遗忘。
她觉得好像陷入绝境,如同被困入泥沼中,压抑的喘不过气。
“貂蝉。”
冰凉的触感落在手臂上,一下子打开了逆境。貂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漂亮的蓝色眼眸中带着一点担忧。
“怎么了?”
她止不住的颤抖,脸色更加不好。
“不要过来。我害怕。他。他杀了好多人。我... 那个人,那个死掉的人,是我...”
这是诸葛亮第一次见到那个总是带着伪装过的笑脸,从不泄露自己感情的绝世舞姬,露出这么茫然无措,孤独害怕的表情。
“不是。”
貂蝉被拥进一个怀抱之中。
“不是你。别想了。”
感受到对方微颤的身体,诸葛亮伸手顺了顺她柔顺的长发。
“相信我。”
这是她陷入沉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好从缝隙里透过,洒落在坐在窗前静静思索的人身上,给他平添了许多柔和。
貂蝉无声的叹息着,果然还是忘不掉啊。
静静的看着诸葛亮提笔在纸上流畅的写着什么,对方轻声问了一句,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还好吧。”
“嗯。”
貂蝉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没想到诸葛亮什么也没问,只是跟她说好好休息。
“军师。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家境还算宽裕,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那个改变生命轨迹的月夜。”
“路旁昏迷着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奄奄一息,她捧了一碗水,对他说‘活下去’”
貂蝉有些嘲弄的笑了笑,“那个男人确实活下去了,一阵马蹄声经过,他持起了长戟,如果没有子…那我也,早就在那个月夜烟消云散了。”
挥之不去的记忆,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心。
“我还以为。我忘了呢。没想到有那么大的影响。”
“你放不下。”诸葛亮回道,“加上楚汉的巫术,影响了你的感官,牵出了不愿提及的过往,产生了幻觉。”
“大概吧。”貂蝉闭上眼。
他也不再多言,继续在散发着淡光的纸上写着什么。
放不下什么呢。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也遇不到那个长枪孤立的身影,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也没有今天的地位。
如果不是他,可能她这一生,都无法与面前这个人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些一点一滴,都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两个人。
良久,她看见诸葛亮搁下笔,“已经查完了?”
“没有。不过,大概已经猜到了。”
“那你怎么告诉楚汉的人啊。”
“他已经知道了。之后会派人过来查的。”诸葛亮敲了敲那页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书页,“言灵之术的厉害,恐怕还不止如此。”
“那我们早点走吧。”貂蝉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已经不想再跟楚汉的人打交道了。
“我倒是没什么,不过这里离秦国还远着呢。以你现在的状态,我想连这个地方都走不出去。”
貂蝉否定道,“那可不一定。”说完站起来走了几步,眼前一花,栽了下去。
“逞强。”迎接她的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一双手。
再次被扔回床榻上休息,貂蝉蒙着被子不想说话。诸葛亮认命的叹息一声,被子又从她头上拉下。
“你是想闷死自己吗。亮不负责收尸。”
“可是,我觉得这样很耽误啊,我们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也不着急这几天。”诸葛亮给她掖好被角,“现在休息。否则我就不管了。”
“那你……不要走远了。”貂蝉小声的道。
半响,她听见了一声“嗯”
这种有人守在身边的感觉,好久都没有了。
窗外零星亮着几盏灯。
貂蝉望着窗外,果然没有人吗。
“醒了?”不远处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十分突兀。
她回过头,诸葛亮正巧将书放回书架上,走了过来。
“那个。军师,妾身能走的。”
他点点头,但还是隔她一步远但距离,防止有什么变故发生。
桌上的小炒和清淡的粥都还是温热的,貂蝉小口的吃着,一边用余光看着那个立于窗前的修长身影。
究竟要怎么样的人才打的开他那冰冷的外表呢。
貂蝉回想起那晚,那温柔至极的语调和拥抱,能拥有的人,真是有点羡慕。
只是他们身份隔着天壤之别,又是对立过度,现在能这样毫无防备的坐在同一个屋檐下,已经是一种奢侈了吧。哪里还能要求更多呢。
这种异样的情愫,在夜风中。逐渐扩散。
一路慢行至秦地,已经是第六天的傍晚了。
大秦之地最近查封的极其严格,若是没有张良给的玉勾,说不定他们还得头疼一番。
这般大张旗鼓,到底是在找什么人?
相比起前日里楚汉边界的荒凉,秦地就很繁华了,只是有些吵闹。
一身暗红衣服的人,手持菱形双刃,飞驰在屋檐之上。
“别放箭!”
“怕什么。反正那女人死不了。”
刷-- 闪着寒光的双菱刃无情的划过脖颈,血花四溅。
荆轲几步跃出,甩了甩刀上的血迹,血迹沿着刀锋甩出一条血线。
“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聒噪。”
貂蝉靠在一旁,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左闪右躲处于下风,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救,还是不救。
“刀剑无眼。请姑娘束手就擒。我等自然不会为难。”
荆轲看了看手上划出的血线,毫不在意的继续挥舞手中的刀刃
“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
貂蝉丢出一朵莲花,锋利的花瓣划过人群,她身形一闪,瞬间消失,粉色的华光绽放于人群之中,震退了所有人后,貂蝉拽过荆轲,在花阵炸裂后漫天花瓣的掩护下躲进黑暗中。
“居然还有帮手。快追。一个都不放过。”
荆轲抽回手,“我根本不需要你救。”
貂蝉略带冷意的回道,“妾身只是无聊了想找点乐子而已,谁说是救你了。”
“如此最好。”荆轲正了正头上的面具,拿着双刃消失在巷口。
貂蝉暗自责怪自己多管闲事,扯了扯衣袖,刚走出几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军…”
“别说话。” 一顶带纱幕的帽子被扣在头上,诸葛亮挡在她身前,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兵甲的敲击声。
“这么直白的自投罗网,以为别人会轻易放过你?”
貂蝉低头,借着纱幕的空隙,看见刚走远的一行人又折了回来,以她刚才的打算,这样出去正好就撞上这群人。
“下次注意。”听见喧哗的街安静了下来,诸葛亮嘱咐了一句。
“军师你怎么在这。”
“正巧见到了熟人,就看见这边的华光。”
返程并不算太远,貂蝉推开木门,看见一个暗红的身影倒在地上,一个人站在桌子在他的背包里寻找着什么。
黑发之中带着一簇银白,一条围巾戴在脖子上稍稍遮住脸,如果忽略对方那有些诡异的肤色,这人长的算的上好看的了。
诸葛亮一点也不意外,扫了眼地上的武器,“你动作倒是挺快的。”
“路上捡的。”扁鹊拿出一瓶药水置于桌上。
“我早该猜到,秦地的小医生,除了越人外应该是没别的人了。”
“太白这么说的?倒是挺有他的风范。”扁鹊看了看窗外,“时候不早了,那边等着我去,过几日我来找你。”
“嗯。”
貂蝉等人出了门,左右环顾了一下,把门合上,抱来一床毯子,好心的给地上的人盖好。
“那个人是神医扁鹊?”
得到了肯定回复,貂蝉又问道,“他是去宫里?”
诸葛亮示意她看地上睡着的荆轲,“听说刺秦的刺客回来了,秦王伤的很重。”
“双菱形刀刃,青色鬼面,正巧符合‘荆轲’的打扮。”
貂蝉有些惊讶,她居然刺秦后还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