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摘掉沾满鲜血的白手套,从那具尸体上迈过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抿了一下嘴巴,对旁边的女警官说:“他杀。”
他走出商场的地下车库,看到夜色下街角的24小时便利店里,有一个男人正坐在窗台边的长条桌吃方便面。
肖战摸摸肚子,晚饭还没吃,确实也有点饿了,就走了过去。推开便利店的门,他敏锐的鼻子就捕捉到空气中一丝鲜血的味道。
他站在货架边,忍不住朝吃面的男人看,那人也正抬着张厌世脸,用下三白盯着自己。
肖战不禁打了个冷颤,自言自语的说:“凶什么凶……”
营业员帮他加了热水,有把桶面递给他说:“7元。”
他扫了码付好钱,端着面条走到窗边,在长条桌的另一头坐下。
那股血腥味更浓了一点,浮着辣油的面条一下子让他有些反胃,靠着椅背轻咳了几声,顺便用余光偷瞄坐在另一头的男人。
“好看吗?”性感的低音炮很衬那张冷艳的脸,男人吸了一口面,抬头看向对面开走的警车,又转过来看着他。
肖战咽了下口水,背脊僵直的坐正,理了理领口低头用叉子卷着面条往嘴里塞。
男人放下面碗,从抽纸盒里捏了一张纸巾,擦净嘴角走了过来。
肖战觉得后颈被吹进一股热气,那人靠着自己很近,像是在闻他身上的味道,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好香。”
手机屏幕亮起,嗡嗡的振响把他的思绪拽回来,刚刚的一切好像幻觉一样,男人在他身后的货架上拿了一瓶饮料,结账离开了。
“老贺,我在对面,好,马上回来。”肖战接了电话,又端起面汤闭着眼睛喝了一大口,在犯低血糖之前,他必须吃点东西。
凶器找到了,在商场后门的垃圾桶里,很随意的丢在里面,甚至都没有包裹一下。是一把很普通的工具刀,几乎每个办公室都可能有的那种。
老贺用证物袋装好,回头对他说:“那人手腕的伤痕深度和切角,不仔细看还真像自杀。”
“是啊,手法真干净。”肖战捏着眉心,想到刚刚在便利店遇到的男人,两边膝盖上都有擦伤,还渗着血……
老贺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收工了,请你吃烧烤怎么样?”
肖战顿了一下,又摇摇头,说:“算了,刚刚吃了碗面胃疼,还是回家好好睡觉吧!”
夜晚的风有些凉了,北方城市的秋天来得早,肖战是个南方人,在这里呆了两年半了,还是有点不适应。
他缩着脖子打开车门,系安全带的时候看到自己前襟的血迹,皱了眉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想到那句好像幻听的话,冷笑着说:“香吗?”
到了家附近,他把车停在路边,下去地下室的车位不贵,但他不喜欢潮冷的地方,宁可每天找车位。今天回来晚了,好不容易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口找到位置。
他下了车,把黑色外套披在身上,从外套口袋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含在嘴里,两只手又插在兜里,穿过巷子往小区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警觉的加快脚步,但这个巷子又黑又长,好像一直走不到头,心跳的声音震到他的耳膜发痛。
有力的手臂一把勒住他,束缚住他的上身,烟头落到地上,他被推到墙上死死抵住,脸上的皮肤被粗糙的墙面磨的生疼。
“嘶…”肖战挣扎着想回头,却被那人狠狠咬住脖子,他吃痛的眼眶发热,右手努力想从口袋里抽出来,却被青筋突起的大手攥住手腕。
冰凉的刀片触到他跳动的脉搏,再稍微用力一点就会血溅三尺。
黑暗里,冰冷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跟我走。”
肖战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身上穿着整齐的睡衣,他有些头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两天后了。
手机摆在他平时顺手就拿的位置,无数的未接电话,他揉揉额头不知该怎么回复。
他走到洗漱台前想先洗把脸清醒一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微红,脖颈上有明显的吻痕,他用手指轻轻挑开衣领,果然到处都是……
那个人已经走了,他对着镜子说:“18号,你到底记不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