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沧桑,聚散离合俱是伤。
缘机一声叹息。
犹记那年,润玉凡尘初归祈求将尘缘女子赐予他。
一身应龙天雷失败的伤痕,坚定跪于大殿之上。
强撑病体,换来天后一句“就凭你,敢肖想我鸟族的公主。”身伤加上心绪难平,终究倒下。
床榻之上躺着的润玉,脸色苍白如鬼魅。
她和丹朱奉命跟在天帝身后,了却这错位的姻缘。
如今高高在上的天帝,那时像个被厌弃的狗紧紧缩成一团。
眼神苍凉而卑微,哑着嗓音“我只求一个穗禾,父帝。我只求一个穗禾……”
“润玉,你与那鸟族穗禾绝无可能。”天帝当时决绝不留余地的语气,深深的让润玉感到绝望。
“神的灵魂,人的躯壳。
穗禾,爱得是其中一者还是两者都有呢?你又如何猜得到,润玉。”天帝向来擅长攻心,此言一出。
缘机看到了那双本还留存点滴光芒的眼睛,彻底熄灭了所有光芒的只剩一片无垠。
应龙渡劫本就失败,凭借执着强撑。双翼断裂血脉逆行,随着执着消散神志不在。
天帝施法封印的那一刻。
已失意识的润玉,突然握紧双手、试图抵抗……可惜徒劳。
“润玉,为父是为了你好。凡尘俗世何必这么放不下。
忘记了就不会在痛苦,忘记那个人间一世相遇的鸟族穗禾。”
姻缘线被丹朱断开,缘机册上也再无润玉穗禾的凡尘往事。
一切归位。
缘机落泪不忍,终究留下一枚紫叶檀书。
沉沦情爱,流年镌刻…..应龙夜神还是忘却前世凡尘,重得一派温润。
谁人能想到,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小夜神如今成了天界之主、六界主宰。
天界当时势力交错,鸟族与水神互相牵制。
天帝最懂平衡之道,怎么会让润玉毁了水神长女的婚约又做迎娶鸟族公主呢?
说什么爱子惜子,不过是为了稳固天权罢了。
“何为覆水难收?”
润玉压低声音,幽幽问道。
丹朱偏头不语。缘机也跟着摇了摇头……
得不出有用言语,润玉下令将丹朱缘机囚禁于姻缘府无令不得出。
你不曾知道,你也如此爱过她?
晨曦回到东海,闷闷不乐。就算彦佑解封了他的法力,也不闹着去海里玩了。
独自坐在沙岛上,托腮凝望。
“母亲。”
鸟族迁徙之事,已经搬上日程。
居住近两百年的东海虽然不舍,但阻挡不了回翼渺洲的渴望。
毕竟东海再好,也不是鸟族的家。
“晨曦。”
隐雀在晨曦身后唤了一句,慢悠悠走来坐到了旁边。
“隐雀爷爷。”
“哎……晨曦你想和我们回天上去吗?”隐雀还是想让晨曦回到他该呆的地方,留有世间最尊贵的血脉。怎可偏安这东海一隅?
鸟族血统的天界皇子,未来说不定将为鸟族带来曾经的辉煌。
当年晨曦孵化时,看到他的模样。隐雀隐隐感叹,现任天帝与鸟族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回天上?”思考状的晨曦,一会摇了摇头。“父亲不愿去天上,晨曦也不去。那上面也不是很好,还有坏东西。”
“坏东西?”
“嗯。坏东西就是润玉。他把珠子夺走了是坏东西。”
隐雀哑然,抬手摸了摸晨曦的脑袋。“不愿意就算了。”
天生应龙,终究是要翱翔在九霄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