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和她坐一起颇有些紧张,蒋落雪少根筋的人都察觉到了。
“这家烤鸭不错,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秦枫看她:“喜欢……”
“那就来两只烤鸭,其他的按以前的上就行。”
“好嘞!小姐。”
半晌秦枫开口道:“你常来此处?”
蒋落雪趴在窗户上看底下的人:“有时候来,他家烤鸭特别香嫩可口,你尝尝就知道了。”
秦枫有些拘谨,但见她看着窗外,也跟着趴在窗户上往下看:“这是萧王又要出征了。”
蒋落雪侧头看他:“你觉得应不应该打仗?”
秦枫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道:“这话不可随意乱说。”
“那当我没问。”
“我说我说。”秦枫忙道“该不该打仗是皇上该考虑的。”
蒋落雪看了半天那人确实没有出现,坐回去,给秦枫倒了杯茶:“嗯……我是想说你认为该不该。”
秦枫没想到她会讨论政事心里有些敬佩:“劳民伤财实属不应该,但若开疆辟土,从长远来看,是丰功伟业的大事。”
是啊,若不考虑百姓,若当真开疆辟土,对于雍国是件记入史册的大事。
“害,扯远了,今天见他们出征突然有所感,你今天出门所为何事?”
秦枫是个学霸,小说里是足不出户的那种人,今天街上偶遇让她有些意外。
秦枫没想到她知道他的情况,心里一喜:“前阵子派人出来买书,没买到合适的,便自己出来了。”
“多出来透透风挺好的,别用关在书房,国家大事,民生疾苦,很多事情都是要亲自去看看的。”
秦枫认为她说的话颇有道理,忙作揖:“蒋妹妹此言有理,是秦枫迂腐了。”
这文人动不动就作揖,她怪不好意思的:“还有美食佳肴,多有趣,读书之余增长见识,不是也挺好嘛。”
秦枫向来认为博闻强记在于读万卷书,但是蒋妹妹所说的行万里路,他从未尝试过。
“蒋妹妹说的有道理,纸上谈兵终觉浅,有机会我会出去游历一番。”
蒋落雪叹道:“我也想到处游历……”
秦枫眼睛一亮:“城外宣恩寺环境不错,不如哪日邀蒋妹妹同去?”
这是要约会的意思啊,蒋落雪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啧啧,真的很可爱啊……在现代就是能出道当爱豆的模样……
不行不行,都是浮云……她有萧禹兮了。
“前阵子去过了,我说的出去游历是想出去外省,在雍城太多年了,从未出去见识,太想出门了。”
雍城女子没那么多避讳,但没法儿出门游历,也是悲哀啊。
秦枫早就知道家父有意和蒋家联姻,但是还在蒋初雪和蒋落雪之间犹豫,他早就认准了蒋落雪。
看她这么失落,暗道:等他金榜题名,娶她一定带她走遍大江南北。
“听说程家妹妹也来了,其实你可以随她回岭州老家做客。”
岭州是程家也是蒋家的老家。
蒋落雪差点跟他击掌太聪明了!“你说的对。”
秦枫看她心情好了也跟着高兴起来:“不过若是去定要带好人手。”
“知道啦!”
没一会烤鸭上来。
蒋落雪跟他不熟悉,两人吃的都很拘谨,唉,和萧禹兮一起吃饭从来都是开开心心的。
秦枫犹豫道:“蒋妹妹若是要去托人传话,我与家里人商量,陪蒋妹妹一起去也好。”
秦家老家可不是岭州,但是离得比较近,大概是想提个说辞。
不过,蒋落雪看他说是要陪她,其实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再有两年就科举了,去岭州一来二去两三个月,恐怕耽搁时日。
蒋落雪感激道:“谢谢你。不过你们书院马上要开学了吧,还是不耽误你的学业了。家里有能用的人手,放心好啦。”
秦枫脸红了:“那就祝蒋妹妹一路顺风。”
害,她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呢,怎么就一路顺风了。
出了聚仙楼秦枫非要送她回去,蒋落雪推辞不过只好应了。
“落雪?”
这就叫做冤家路窄。
蒋初雪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这个时辰出门,见她和秦枫站在一块,大为惊奇。
秦枫下意识去看蒋落雪脸红了,作揖道:“蒋妹妹。”
蒋初雪行礼走过来笑道:“秦公子和我妹妹可是相约出门?”
秦枫赶紧解释:“不不不,路上偶遇,顺道送蒋妹妹回来。”
“顺道?”蒋初雪语气怪异“秦家离这还是不大顺路吧。”
蒋落雪最烦这种人,还欺负人家秦枫老实巴交!
“秦公子他要去书店,可不就是碰巧顺路了?”
蒋初雪先前打算和秦枫拉近关系,但几次见面他对她都淡淡的,心里恼怒,怎么又是蒋落雪!抢她的东西没完没了了?
“呵呵,原来如此啊,秦公子,我正好也要去,不如一起?”
“这……”秦枫抬头看蒋落雪,后者装作没看见“那就一同去啊。”
蒋初雪自恃美貌,比蒋落雪这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好看多少,温柔的笑起来:“妹妹该念书了,整日在家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呀。”
蒋落雪同样笑起来:“姐姐屋子里书那么多,不是都垫桌角了嘛,这次千万别浪费了。”
“你!”蒋初雪去看秦枫。
这回换成秦枫假装没看见了,他是看明白了,蒋初雪没少欺负落雪……
可怜的蒋初雪还不知道她在两人眼里都是欺负人的那个。
蒋落雪挥挥衣袖:“秦公子下次见~”
秦枫满眼堆着笑意:“下次见。”
蒋初雪看着她小跑回府,恨得牙痒痒。
转头克制语气道:“别听落雪胡说,垫桌角是丫鬟自作主张,已经让我好好教训了。”
见蒋落雪进去了秦枫收回目光淡淡道:“去书店吧。”
蒋初雪握拳,秦枫一见到落雪就笑脸相迎,怎么一看见她就语气冷漠。
她必须让他喜欢!
“秦公子,不知最近在看什么书啊~”
“时论。”
……
蒋落雪偷偷在大门后看了一会,笑得合不拢嘴,这个蒋初雪真是自讨没趣。
她为什么不受秦枫待见她还不知道吗?
还不是小时候把人家秦枫推河里了,吓得人家到现在都惧水,蒋初雪从来都没道歉,人家能喜欢你就怪了。
回了院子。
清心闻到她身上一股烤鸭味,嗔怪道:“小姐可不能总去吃烤鸭,荤素都要吃。”
蒋落雪心虚:“那我可能还吃了素菜呢。”
清心乐了:“还不知道小姐嘛,去了聚仙楼,别的菜随便上,就是不动筷。”
“好啦好啦,小祖宗。”蒋落雪闻了闻“我要赶紧换一身,晚点去表姐那。”
清音从外面回来,后面跟着几个丫鬟,手里拿着新制的衣裳。
“小姐,秋季的衣裳送来了。”
蒋落雪凑过去,这料子真不错:“不错不错,给她们赏钱。”
清音给了每人一钱银子。
人走了清音吐槽:“小姐又吃烤鸭了。”
蒋落雪举手投降:“清心已经好好的教训了我,清音小祖宗嘴下留情吧~”
清音噗嗤笑起来:“回去换身衣裳,老爷早上派人来找您了。”
蒋落雪边走边问:“他找我做什么?”
清音摇头:“没敢多问。”
蒋落雪回想小说片段,心道:穿书女配就是不好,连履历都不甚清晰。
换了衣裳蒋落雪去书房找蒋大人。
蒋大人正在练字:“总算舍得回来了?”
蒋落雪嘀咕:这分明是兴师问罪的,可是她最近也没犯什么错啊。
“爹爹写的一手好字啊!”
蒋大人笑着摇摇头。
果然,古往今来,拍马屁最管用!
蒋大人写完最后一笔,吹了吹道:“你去哪了?”
“就去街上逛了逛。”
“听说你最近总是外出?还不带丫鬟?”
蒋落雪自顾自坐下:“这个听说是蒋初雪吧。”
“哼!别管是谁,你一介大家闺秀没事乱跑什么?”
“我呢就是随便买点东西。”蒋落雪拿出一根紫檀镂雕竹纹毛笔“我记得父亲生辰要到咯?”
蒋大人眼睛都放光了,走过去仔细打量:“哎哟,你在哪买到的?”
蒋落雪收回:“父亲可还说我?”
“不说了不说了!”
蒋落雪笑嘻嘻的递给他,紫檀镂雕竹纹毛笔在雍城不算稀奇,可这一只是鲁大师之作,幸亏典当铺不懂内情,不然可要好血本了。
“你在哪买到的?这是鲁大师的?”
蒋落雪当然不能说她知道:“不知道呀,鲁大师是谁?”
蒋大人看了又看:“落雪啊。你可买到好东西了!这个生辰礼我可太喜欢了!”
“爹爹喜欢就好啦。”
蒋大人抱着毛笔高兴,蒋落雪笑道:“我刚刚回来路上碰见秦枫了,他送我回来的。”
蒋大人脸色微变:“嗯?”
“然后大姐她拜托秦枫和她一起去书店了,我还说呢,大姐买了书都垫桌角,不如不去呢,大姐非不听劝,你看我买的东西多物超所值!”
前面听她讲以为落雪想要告状,后面越听越觉得这孩子缺根弦。
不过这也让他有了警惕,大女儿如此行事太不妥当!
“你呢,一点书都不看!过几天让你母亲带你念书去!”
“嘿嘿~爹,我想跟你说个事。”
蒋大人把毛笔放桌子上闻言瞪她:“先说说看。”
蒋落雪拉着他的手臂撒娇:“我不想去,什么都学不好,我想去宏源巷的商家学习。”
商家是镖局,旁边是商家私塾,但是一般人不收:“原先的私塾都好不容易让你进去的,商家?你怎么进的去哟。”
“反正我听说商家选人可不是看学问,别忘了我还会点武艺?”
“你啊!你祖母教给你学问是一个都没听进去!”
说来惭愧蒋大人都没练好申氏的洛云剑法,难怪母亲当年说落雪很像她,也像申家人。
“那爹是答应咯?”
“只要商家同意我自然同意。”
蒋落雪刚刚看他目光怀念,大抵是想到祖母了:“父亲,我想回岭州看看祖父,祭奠祖母。”
岭州那边倒是每年都派人传话让初雪落雪回去,自从她们祖父送祖母魂归蒋家祖坟,便没回雍城了。
“等过了年开春再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