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山匪,也遇上过其他的人,客商,乞讨者。
一路上他们救助过不少人,其中有恩必报,有人恩将仇报,反手就是要将他们一家三口卖掉的。
形形色色的人算是见了不少。
凤九也是第一次发觉自己长了不少的见识。以前的她来凡间是玩,去的是最繁华的城镇,后面几次追着帝君,那看到的也是上层的生活,吃喝不愁。从不曾见过最底层的百姓的生活。如今才算是这次的了解真正民间疾苦。
这一日,她们越走越偏,走了百里,发现路上时不时会见到流民,而越往前走,就越是干旱。
“这个地方是不是闹旱灾了?”
白幽看了一眼远处的田地,地面已经干裂,上面稀稀拉拉的仗着一些庄稼。看着路边时不时路过的衣衫褴褛的人。
“很有可能。我们再往前看看吧。”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曾有传言,干旱是旱魃造成的,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这样特殊的情况。
凤九没有多说话,但越是往前走,这瘦弱得什么小孩子妇人也越来越多,看起来都该是这里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去逃难的。
许多都是一伙一伙的。
不过也有意外的。
“夫人,给些吃的吧,我的孩子饿了好久了。”一个穿着单薄,打着补丁的衣服的妇人扑上前,跪在了马车前。
凤九看着旁边的饿得头大身体小的孩子,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转身就准备要掏东西。
白幽却看着那乞求的妇人说了句:“我们走了这一路,车上也没有什么吃的了,可能帮不了你。”
那妇人听到这个话,立即就绝望了起来。
而道边的人在听到这个话,原本生出期待的眼眸瞬间也都黯淡了下去,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这一大一小身上。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凤九这个时候也意识到,她们这样帮人根本就不是办法。便将拿东西的手给放回去了。
“大嫂子,你们这是从何处来?前面的城镇也都没有闹干旱吗?”
妇人听到对方这么问,心中虽失望,但还是回答了凤九的问题。
“已经干了三年没有下一滴雨了,就在前几日我们村的最后一口老井也没有水了。”如果可以,她也并不想离开,她家如今就只剩下她们孤儿寡母,这样出去,结果很难预料,可如果不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白幽皱了皱眉,三年不下雨,粮食不收,难怪这些人都瘦骨嶙峋的。
“这位大嫂可介意与我们走一路,说说这边的情况?”白幽提出邀请道,对上夫人坚毅中透着几分绝望的眼睛问了句。
妇人看了一眼驾车之人身上的穿着,对方身上的衣料是只有地主家见过的细棉。犹豫了一下,妇人决定自己赌一赌。就如同刚才上前讨吃食一样。不管是有还是没有,她都想要试一试。
“可以。”不为自己,就为孩子,她也要赌一赌。再想想之前村里的那些恶汉,她根本就不敢继续和村里人一路了。她知道,再继续下去,那么接下来,很可能饭锅里就可能是她们。
听到妇人答应,白幽便道:“你带着你的孩子先上车吧。”
不远处的人看着,其中有位老者,看了一眼身边的两名年轻男子。
两名男子走上前了。
两人一样看起来极瘦,可眼底的凶光,带着血腥之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白幽唰的一下将一把细剑抽出来了。
“她既然答应了,那便是与我达成了协议,你们最好不要多话,否则我这手中的武器可不会长眼。”
两个男子看着寒光凌冽带着煞气的剑,顿时被煞气冲到,不敢再上前了。
“这位公子,那妇人孩子是我们王家村的,我们也是沾亲带故,这不明不白的跟你走,不合适。”
白幽看了一眼其他的人一眼:“那你说说,你们想要如何?”孤儿寡母在这个地方只怕是妥妥的弱势,即便是本不是一家人,这个时候偏偏也还要说个一二三出来。
反正也不着急,她是一点都不介意这会儿继续掰扯掰扯。
“我们也不多要,给些吃食就行。你这马车,瞧着这马就不错,拿些吃食该是没有问题的。”其中一名男子舔着脸说到。
白幽挑了挑眉,这还挺有眼光,还知道自己的马不错。
妇人原本准备上车,听着这说得越来越不像话,耽误她儿子活命的路,立即站出来道:
“王大石,我已经和你们王家没有关系了,我要去哪里,都与你们王家村的人都不相干。”
两个男子听到这个话,倒是想上前直接抓人,但顾忌白幽手中那冒着寒光的剑一步不敢上。
倒是不远处的一个老婆子看不下去似的:“安秀,你可不能够没有良心,我们这些人平日里可对你们孤儿寡母没少照顾。如今你们都攀上贵人了,这会儿施给我们一些吃的,怎么了?况且你是没有关系了,那你们家小树呢?”
妇人听了,当即就整个人都颤了颤。
白幽看向出声的老婆子,尖嘴猴腮,吊梢眉,三角眼,眼露三白。就瞅着这面相,白幽就知道这老婆子是个绝顶的恶人。坏事,恶事怕是做过不少。
转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不远处虽然瘦得脱相,但还能够看出几分清秀的妇人,白幽决定还是不让人为难了。
“可以,我可以给你们吃的,不过能不能够接得住,可就不是我说了算了。”说完白幽就将妇人提上了马车,从车内装作提吃食,将一袋子饼子给甩了出去。
然后一挥鞭子,开始朝着前路面狂奔而去。
所有的动作,白幽做起来一气呵成,也根本就不给人反映的时间。
而那些散落的饼,掉落在地上,那些人才反应过来,道路两边的人上前就开始哄抢。抢到的无论是大人和孩子也都不留,抢了就快速的往嘴里塞,就担心塞慢了被其他的人抢去了。
白凤九从后面的车窗看着那些人就跟疯了一样的往前扑,顿时都忍不住呆了一下。她想想,之前自己如果是直接给了吃的,后果只怕不会比现在好。
那些为了一口吃的,几乎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