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天傍晚,接近戌时的时候,顾初又来到了伊洛殿附近。只不过还没开始行动呢,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你个不孝女,还真一个人来了!”夜色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爹?”
只见顾严带着佩剑,一身正装便走进了伊洛殿对面的小屋里。
“谁让你来的?这里死了多少人你不清楚?今天还敢一个人跑来,不要命了?皇后给了你什么好处,啊?”顾严一进来便是一通乱骂。
但是让顾严没想到的是,顾初这次居然破天荒地盯着她老爹,一个字没吭。
“怎么的?你哑巴了?你爹问你话呢,这么危险的案子,你爹都还没查清楚呢,你就自告奋勇的跑来了!来就来,还不跟我说,是不是没把你这个爹放在眼里?你要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娘?”
就在顾严一通乱骂中,一旁安静的顾初突然抬起了头。烛光下,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却是一片平静,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第一次那么温柔的说话:“爹,你相信我吗?”
顾严被她突然的一句话噎住了:“你。”
“你知道我是从来不喜欢冒这些风险的。我也很害怕,但是父亲,介于一些原因,我不能退缩,我要向您证明,您的女儿并不是一无是处。”
她也可以闻名天下,为世人所景仰。
最关键的是,她想牢牢的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就必须冒一些风险。
既然做了,那便没有退路。
这下换顾严懵了,但是看着女儿从未有过的认真眼神,他还是有一些犹豫:“这……”
顾初古灵精怪的笑了笑,从腰间摸出一个东西:“您看,这个铃铛我从小戴在身上,每次遇难他都能帮我逢凶化吉,没事的。况且你还不知道你女儿的性格呀,我这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白白送死呢,一有危险,我马上撤退。”
两个人静默半晌,顾严终是叹了口气。“哎,你长大了……”
于是,在顾严的目光下,顾初一个人走进了伊洛殿。
爹,等我出来,再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
顾初进了大门后,浓雾便将她的身影淹没了。
顾初拿着蜡烛,心中毫无畏惧,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鬼?
她再次进入了伊洛殿的内室,一阵夜风吹过,身后的门吱呀一声,不知不觉地合上了。
一阵女子的哭声幽幽的传进了顾初的耳朵,隐隐约约,忽近忽远,在这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十分诡异。
顾初冷静的观察着四周,这个房间和昨天晚上来时并无半点区别。
忽然,顾初只觉身后一道冷风刮过,她下意识转过头,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眼前闪了过去。
直觉告诉她,这个房间内还有其他人。
“少装神弄鬼了,我可不像那些怂包一样吓一吓就怕的。”顾初面不改色。
她继续朝里走,终于见到了里面的情景。屏风后是一个梨香木桌,木桌上摆着一盘棋。
顾初将蜡烛凑近一看,木桌四周很干净,唯独这盘棋上的子落了许多灰尘。
这明显就是有人不想破坏这盘棋。
巧的是,顾初其他技艺不会,唯独下棋是她最拿手的本领。她仔细端详了黑白棋的局势:黑子攻略城池,对白子形成包围之势,而白子已是兵临城下,危在旦夕,几乎没有挽救的可能了。
但这一般只是外行人的看法,在顾初眼里,却不认为。
黑子虽已成千军万马之势,但是却有一处致命的弱点!
顾初又凑近了几分:“若是在这里落一颗白子的话……”
就在顾初准备从旁边的棋碗里拿子时,身上的铃铛发出轻微的响声,手中的蜡烛突然一灭,她迅速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刚一转过身,就被人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