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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祭,花舞,比肩之影(五)

春之回响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周的时间。

  在伊织与耕平的带动下,李羡余渐渐的算是融入进了社团。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担任着吐槽役,虽然迄今为止能够接受的还是只有苦涩的啤酒,但好在似乎是听到了寿前辈说自己酒精检测的数值问题,所以他们并没有强迫他接受那一传说中的生命之水。

  由衷的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能够逃过一劫。

  也虽然莫名其妙的与他们关系变得融洽了起来,但另一边,他与同一屋檐下的白石,关系上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对,没有任何的变化。

  自那一天的晚餐时段,他无意间说出的那种自相矛盾的话后,自己与白石之间的氛围就变的有些的尴尬难言了起来。

  一周时间的飞逝,并没有带来太多的改变,不知不觉中,也唯有临街两侧的樱花树全然盛开。

  漫天飘絮,樱落飞舞。

  于那绚丽唯美的樱花树海中,四月上旬的樱春之祭也已悄然间到来。

  ……

  晴朗的阳光,散射在人群熙攘的大学校园里。

  归功于前辈们遗留下来的历史口碑,祭典才刚开始后不久,「PeekaBoo」所经营的什锦烧摊铺前就排起了长队。

  也好在因为伊织他们下午还要去参加比赛的缘故,所以大一新生的五人便选择轮班制,由伊织、耕平和千纱三人负责上午,他和白石两人负责下午,中间的换班休息时间则是由各位学长学姐们自由组合分配。

  静默,无言。

  陪同着身边的白石,穿梭在喧嚣拥挤的人流之中。

  感受着周边热闹的环境,也似乎是被气氛渲染出了一丝的勇气,望着身侧没什么存在感的马尾少女,李羡余主动的开口道。

  “呐,白石,你要吃苹果糖吗?”

  “嗯,好……李君,可丽饼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呃,鲜、鲜奶巧克力的。”

  “那就鲜奶巧克力的来两份。”

  话音落下,话题终止。

  一来一往,谁都没有丝毫的逾越之处。

  付钱,离开,左手握着淡绿色的苹果糖,右手举着清气香甜的可丽饼,手腕处挂置的便利袋中还盛放有之前买好的炒面、串烧和章鱼团子。

  虽然,虽然便利袋中的食物是为了带回去给伊织他们的,虽然这个提议最初还是由他提出来的,但望着已经没有空余之处的双手,自己试图用食物来向其搭话的路线已经变得不再可用。

  那么接下来是什么,参加社团打靶之类的祭典活动吗?

  下意识的觉得可行,但仔细想想,其本质与通过食物向其搭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结果也可想而知。

  思虑,沉思,无声。

  于人群之中,两人缓缓的并肩前行,这一行为理所当然的会被周边的其他人所误解,但事实上只要稍微的去用心观察,就能发现在他们彼此间有着一种莫名的隔阂感。

  只是在很普通的在询问,只是在很普通的在回答。

  没有刻意无视对方的存在,没有留意回避对方的话题,但除此之外,却也再没有其他任何方面的交集。

  ……果然,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疑惑的语句,确定的语气。

  也是,本该如此,回想自己一周前那段惊人的话语,就算是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前面刚称赞对方是个温柔的人,后脚紧跟着就说自己讨厌温柔的女孩,这一话语的意义,无异于在换着方式说明自己讨厌对方。

  那么试问,李羡余真的讨厌这个名为白石彩的女孩吗?

  答案,或许是有那么一丁点的讨厌吧。

  ……

嗯,是的,他讨厌着白石。

  他讨厌着女孩那种莫名的温柔行为,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善解人意,但却总会莫名勾勒起自己曾经的那些灰色记忆。

  每当陪伴在她的身边,每当自己的残念行为被对方所理解,每当相似的事情重复的发生时,李羡余就会抑制不住的去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是她,如果小时候未曾经历过那些黑历史的自己,在陷入人生的淤泥前遇见了如她般温柔的女孩子,那现如今的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斑斓色彩?

  一想到这里,一想到这一想法,几乎是在否定自己至今为止的一切后,李羡余就无可奈何的有些厌恶排斥这个名为白石彩的少女。

  但纵使如此,纵使有着这般扭曲的理由,也不足以支持他用言语去伤害一个温柔的女孩。

  还记得曾经高中时期的自己,也曾做过与之相似的决定,但那时得出的结论与此时萌生的想法,似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答案。

  静默,无声,暂且性的忽视了这点,将那一涌动的回忆碎片收拢会记忆的狭廊。

  明白到自己做错了,明白到自己应该去主动的向其道歉。

  与之前不同,之前任凭他耗费了一周的时间,做足了所谓的思想准备,可每当准备好的话即将说出口时,却总会莫名其妙的又堵回了嘴角。

  不合时宜,那时的自己总觉得有些的不合时宜。

  试图用拼凑的歉意回应对方,无论使用的语气态度是有多么的诚恳,也无法改变其本身就是一种失礼行为的本质。

  也虽然若是他牵将其强说出了口,以白石的性格应该也会接受这份略显敷衍的歉意,但奈何做不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做不到。

  至于无法那样做的原因,之前的自己并未思考明白,但现在来看的话……似乎,是伪物吗?

  想到这里,想到这样,下定了某种决心的李羡余,便再一次的试图开口道。

  “呐,白石,你……”

  “……”

  “……”

  “嗯?怎么了李君?”

  “啊,没、没什么,那个,我就是想问……”

  “……李君?”

  接连两次的欲言又止,使得白石不由的偏头望向了身侧的李羡余。

  望着些许茫然状的前者,望着对方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副呆愣的面容,出于本能意识的,白石亦顺着李羡余目光望向了自己的身后。

  再然后,理所当然的,就连白石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难以理解的表情。

  无他,毕竟。

  那实在是一副有着如若鬼神般的‘精彩’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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