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没有孩子,对子鸢这胎格外看重,楚系势力也有了难得的祥和。
我你这胎要是女孩,我就送她一件一人高的珊瑚屏风;要是男孩,我就把欹器的仿品送他。
子鸢怎么偏对男孩这么小气?
我这个人说的越发不像人话了,说我小气,你却连物之高低都不识呢。
我不满道,
我珊瑚屏风再珍贵,也只是件摆设,将来出嫁的时候有排面罢了;孔子游周庙,称赞欹器是宥坐之器,鲁桓公作为国宝。
她听得咋舌,我才心情好一点地继续讲下去:
我后来欹器失踪,多少能工巧匠想要仿制,都无功而返,也就是墨子和公输班斗法,才仿出来两件。这两件仿品,一件在墨家覆亡后被辗转充入国库,另一件被我们风家收录了。我家留着也没用,总要送给王室才相得益彰。
除了这件宝贝,还有另一件宝贝能让我心情大好。我看着两个人把那箱账本抬上来。
首领戊从城西别苑的密室夹层翻出来的,这是其中一部分,别的还在找。
老狐狸还挺会藏东西的嘛,又是密室又是夹层的。
我吩咐道:
我匀出来一个管人事的和一个管交际的,把这些竹简通读一遍,看见咱们的人就挪出去。再找点牛皮绳,要旧的,把剩下的竹简再原样穿回去。
首领戊是。
下人把账本运出去,一个头领道:
首领乙有了这些账本,就能告倒赵高了吧?
另一个道:
首领戊他贪腐的可不是小数目,真是国之硕鼠啊,只要能坐实,一定是死罪,夷三族也有可能。
我笑:
我赵高除了伸手拿钱,哪点对不起你们,这么盼着他死?
属下赧颜道:
首领戊他这不是……得罪了少主吗?
我那是私事。赵高是内官之首,深受陛下信任,宫刑又不会残废,他还是会回到陛下身边;卫尉阎乐,掌宫门屯卫,和赵高穿一条裤子。要是能趁机收拢,是极大的助力。
首领乙可赵高那只老狐狸,两面三刀,怕是难以确保忠诚啊。
我叹道:
我做事情总得冒点风险,赵高能力强,城府深,如果不是打了个盹,落到现在的地步,也未必瞧得上风家。他如今做了阉人,以后也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他现在受陛下的宠信,也得讨好将来的主子。
那个首领很有远见:
首领乙与其用一头狼,不如换成咱们的人。
我你说的话,我也不是没想过。可赵高入主后宫九年,论体察上意,没有能胜过他的。如果赵高倒台,风家有把握再培养一个赵高吗?
首领乙这……唉。
几天后,赵星下葬,不知道阎乐上哪弄了个女尸,和赵星的头缝在一起了,也不晓得棺材里是不是热闹。
我去咸阳狱探监。
我府令大人,别来无恙。
赵高风少主怎么屈尊来这里了?
我府令大人说笑了,我一直仰慕府令大人的书法,前几天得了一本手书,真是刚劲有力,不知道是不是大人您的?
他接过书简,看了一眼立刻知道是什么,却并不慌乱:
赵高风少主此来是为示威呢,还是市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