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忱看她急忙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知儿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今日如此着急。
柳枫源赶到医馆时天已经有些昏暗,医馆管事的人早已锁好大门回家去了。柳枫源从后门进去放下手中的医书开始研究起张馨儿的毒。
可是看来看去心中总是难安,想到现在两个人生死未卜,不知躲在哪里,也不知清祠的毒...柳枫源再次起身想要回去别苑。
天已大黑,柳枫源走出医馆后门回到街上。
空无一人的街静的心慌,柳枫源暂时还没想那么多,走了一半肚子咕噜噜的声音才提醒他一天都没吃饭,路过一家还点着灯笼的小铺走过去想买两个馒头包子。
“还有东西卖吗?”
“哎呦不巧,我这刚刚卖完。”这个小摊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柳枫源心疼自己的肚子,算了,还是先赶回去。
身后小摊贩收完东西后,这条街上唯一一个亮光也消失了,只得听见自己急匆匆的脚步声,和身后愈来愈远的脚步声。
哎,等就出来你们啊!一定要请我吃顿大餐啊!
柳枫源想着脚步更快。
“知儿,你吃晚饭了吗?”夏忱看她错过晚饭问她。
“嗯,我在路上买了糕点,呐!”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油纸包,“这是给你的!”
“哇,谢谢你!”夏忱接过,激动的打开,“我好久没吃到他家的糕点了!”
“留着明天吃吧!晚上吃太多可不行!”将糕点放到小桌上,“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知儿走出夏忱的屋子,轻轻关上门。
清祠和知儿对我真好呢!
柳枫源急匆匆赶到别苑时都将近亥时,晚夏早秋的夜风很凉,吸了一肚子凉气的他现在也不觉得饿了。
站在院中,“许然?”
“怎么?”
柳枫源听见他的声音别提有多激动了。
“林清行和清祠遇到危险,我们从西边出寺向北走,但现在他们在哪我不清楚!”
“遇到了什么事?”
柳枫源将在寺中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他们应该沿途留下记号。”当然将一些细节忽略,比如清祠中毒。
“我即刻动身,你近几日留在院中。”
还不等柳枫源说话,许然就不见了。
我,可我不能留在这里啊!
但已经找到许然并且有他去找林清行他们,柳枫源也算放下心中的大石头,看着天色已晚,索性就住在别院中。
“小姐,该喝药了。”张馨儿门外响起轻轻地敲门声。
“端进来吧。”
看着桌上已经喝了十多年的黑色药汁,馨儿不知道如今喝与不喝还有什么意义。
“小姐,快喝了吧!”小小站在她身后催促。
“明天我们还要去柳公子的医馆呢!”小小语气里不经意间就充满了期望,“小姐,我觉得柳公子能治好你的病!”
“是吗?”端起药汤喝下,苦涩的味道已然习惯,“那就早些休息。”
“是,奴婢这就给小姐宽衣。”
“喝下去了?”
“回老爷,小姐一直未曾断药。”一位家仆说。
“哎,那就好,你下去吧。”
这位叹了一口长气的老爷正是张馨儿的爹,张宏。
“我们的恩怨,又何必牵扯你们进来!糊涂啊!”张宏背手站在堂中,仰头看夜色撩人,“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许然按照柳枫源说的先潜入慈安寺,青天白日竟无一人来此处祭拜,许然心中惊异,又向寺中深处探去。
......
在后院发现几具尸体,一刀毙命,看上去确是寺中僧人无疑。
那么,此次行踪竟是被人提前探知处心积虑埋伏在此?
别苑有奸细?
是谁?
......
一晃已经近十日。
“清行!我有点想知儿和夏忱她们了。”
“快了,许然回来的。”
昨日张氏夫妇说要到城里看望张夫人的老母亲,于是现在只剩林清行和清祠两个人在这个小屋中。
临走前最担心的就是他们这几日自己做饭的问题,“清祠啊,饭要在蒸笼里焖上半时辰,水一定要添足,宁可多也别少...还有,柴火都堆在后院了...”
“嗯,我都记住了!”
“奥对,瓷罐装的是盐巴,切菜一定要将手拿的远些...”
“我都记住了!您放心!”清祠失笑。
直到二人临走时还在叮嘱,“清行公子,你可一定要看好你姐姐,近灶台就一刻不离的看住她!”
回过头又对清祠说,“孩子,锅铲板子我都放到柜子里了,挂着的利刀别用啊,那刀可快着呢!还有什么来着...”说着又走到屋内四处看了看。
“别听她絮叨,她就这样!”
“您放心吧,等你们回来一定会还你们干净整洁的小家的!”清祠拍拍胸脯保证。
“老婆子,快走啦!”
从屋中走出来的张夫人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小院,“那我们走了!”
“嗯!路上小心!”林清行最后叮嘱。
......
“清行?”
“怎么?”
“我就这么不让人放心吗?”
看她真的有些怀疑自己,“很正常吧,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留在家中,换做是你,难道不会担心吗?”
“嗯,说的也对...”
看着二人的身影逐渐藏匿在林中不见,他们也都回到屋中。
屋内安静得很,只剩后院几声母鸡下蛋的“咯咯”声。
“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清祠率先打破这份安静,她担心他的腿,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太出来,但伤口结痂时是最应该修养的。
“你要去做饭?”
临走时张夫人特意留了早饭,而且他们也都一起吃过了?林清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念头就是认为她要去厨房折腾!
“嗯,嗯!我去认认东西。”说着也不管他的眼神就径直走到厨房。
瓷罐是盐巴!
嗯,这个是盐巴!
墙上的刀不要动!
墙?
刀,刀?在哪呢?
清祠环顾四周也没看见张夫人说的刀挂在哪。
“你是在找这个么吗?”林清行不知从哪钻出来,用手指着自己身侧的架子,“张夫人特意叮嘱你的刀!”
我说怎么没看到,原来被一块帘子挡住了,“才不是,我...”
“你从未做过饭吧!”林清行看她从趾高气昂一下子窘迫,不免想笑。
“你笑什么!谁说我没做过饭!”
“哦?是吗!”
看他一脸不信的样子清祠实在是没忍住,“上次吃过的那个排骨,我就会做!”说完还正经的清清嗓子,得意洋洋的扬起头!
“是吗!那做一个吃吃?”虽是疑问语气,但其中肯定不容置疑。
...?
“没有排骨!”清祠自信满满的觉得家中只有青菜。
“有的!张伯伯之前说我需要多补补,特意买的!”说着还四下扫着,“呐!就在那了!看见了吗!”
清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是真没看清那堆东西是排骨啊!
那些排骨应该是被拿过来没多久,还有几层布包裹着,要不是露出的那一点点红白相间的可疑颜色,清祠应该还看不见。
“那我回去休息了!”林清行满意的看见她脸上色若死灰,转头回屋,独留她一人在这面灶思考。
清祠现在只恨自己当时脑抽,为什么不能服软一次呢!又想起不久前柳枫源说那排骨是他做的,又恨自己为什么不多问一嘴!
现在好了!
清祠希望自己被风干在这里。
看了看正午的太阳,又看了看整洁的厨房和穿着新衣服的自己...不知道明天这时候我们还在不在...
“小姐,我们该去柳公子那里了。”
“好,走吧。”
“小姐!小姐!您要去哪啊!”刚要坐上马车的张馨儿被身后家仆的声音拦住。
“我们小姐去哪还要跟你说吗?”
“小小!”张馨儿喊过名字后便靠在车旁喘气,“我们,只是去,随便转转...”
那仆人一看张馨儿这幅样子,心想老爷就算知道也不会怪罪,便应和一声回去了。
“小姐,你干嘛任他们这样欺负你!”张府的人基本上都会有意无意的给她小姐脸色看,一来是因为我家小姐身体自幼便不好,药石无医,再一个就是家中老爷也对她不闻不问吧,那个下人不知道巴结受宠的主子呢!
“走吧。”小小扶着张馨儿坐上马车,吩咐车夫慢着些。
张馨儿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集市,也不知这等闹市我还能看到几时,又看向同坐在身边的小小,“你为何那般信任柳公子?”
“奴婢也不知。”
小小想了想说,“奴婢见他时,他正准备吃霸王餐呢!还扬言说治病抵钱。”说着似乎又忆起当时的那番,笑了笑,“不知怎么我就觉得这个人很好笑。后来看他不似其他大夫眼神充满厌恶,所以我觉得他能行!”
馨儿听小小一边说着有趣的事情,一边被她的情绪感染,我也可以充满期待吗?
柳氏医馆堂内几个来看病的百姓,环顾一圈并不见柳公子身影,小小便走至抓药出询问,“请问柳公子在吗?”
“你来找公子?”
“是,柳公子让我们今日过来。”
还不等那小厮出声,从后堂至前传出一人声,“张小姐?我们公子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