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谊龄尴尬顿在门口的身影,看着李荔亭娇羞地拉好衣服的神态。她的娇羞在看到江谊龄的那一刻立即转变为趾高气昂。
“你真的很没规矩啊江谊龄,田总让你进来了吗?”李荔亭声音挺大,让江谊龄觉得十分刺耳。
江谊龄的脸颊没有多少血色,要不是早上涂了口红,想必她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江谊龄“我是工作上的急事,打扰你,真的是意料之外。”
江谊龄看到罪魁祸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和李荔亭的对峙,心中的不满驱使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李荔亭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皱着两道秀丽的眉毛瞪着比她娇小些的江谊龄毫不客气地回答道:“你一个才来的员工,能有什么急事?还是说,你觉得田总的事情比不上你所谓的‘急事’?”
江谊龄“那让田总自己定夺吧。”
江谊龄都没有抬头看李荔亭。她从进公司开始就发觉了,李荔亭很想和田柾国发生什么,那么现在她好像成功了。
那她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田柾国已经和李荔亭建立了关系,那么她现在只要把合同放在田柾国面前,然后转身出去就可以了。
她不想得罪谁,也不想惹更多麻烦。
江谊龄“田总,这是和郑老板的合同,请您过目。”
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应该是有一个利落的转身的。然而她的脚步随即被田柾国喝止住,她回头看到田柾国淡漠的笑意,深入骨髓的恶寒让她一阵颤栗。
田柾国“看来你,很懂这套道理。”
田柾国由下而上的眼神繁复多变,直直落在江谊龄身上。尤其是她身上这身不合身的工作服。这说明她昨晚一定没有回家,加上袁嘉清昨晚对田柾国隔三差五的“骚扰”电话,足以证明,虽然江谊龄和郑老板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江谊龄应该和另外的什么人度过了一个夜晚。至于这个人是谁,田柾国很好奇。
江谊龄在C区应该是没有熟人的才对。
站在一边的李荔亭觉得气氛微妙,为了她总经理情人的名头,她应该更跋扈些,于是她怒喝一声,希望江谊龄立即离开办公室,给她和田柾国继续暧昧的时间。
没想到她刚开口,江谊龄还没有间隔回她一句话,田柾国就猛地一句:
田柾国“李组长,你出去。”
李荔亭诧异地愣在原地,她还想反驳些什么,但是田柾国眼中随之而来的驱赶之意让她不寒而栗。这个危险的男人,前一秒还在与你缠绵悱恻,下一秒就可以对你弃如敝履,看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样廉价的商品。作为商人,他显然透过这种眼神表现出了他的不屑:李荔亭的“廉价”衬托不出他的身份,所以他“请”她离开。
李荔亭不再辩解,悻悻离去。临行之际,她回头看了眼江谊龄。这一眼的瞬间,她决定,她要让江谊龄从泰尔集团永远地消失。
办公室里的温度不知为何让人不寒而栗,单独的空间里,江谊龄的心跳又开始狂乱不安,在她无法停止颤栗的时间里,她觉得身体一轻,回神的时候,是田柾国将她推倒在宽阔的办公桌上,左手支在江谊龄右侧,右手掐住了江谊龄的下巴。江谊龄因为疼痛闷哼了一声,这边田柾国居高临下,全身的阴影打在江谊龄身上。
沉闷的气压让江谊龄难以呼吸,她看着田柾国一边上扬的嘴角,唇色微红的他正像是一头猛兽凝视着他的猎物。
不过看上去,这头猛兽并不像立刻生吞活剥他的战斗成果,而是想趁着猎物还活脱的时候,把它玩弄得筋疲力竭。最后,再将它享用。江谊龄的内心这样觉得,于是便更加害怕。
田柾国“你被一个男人欺身而上的时候,都喜欢这样保持沉默的吗?”
田柾国开始他的戏谑和嘲讽,他看着江谊龄因为恐惧而轻微颤抖的模样,俯身在她耳边喃喃。
江谊龄清淡的体香和田柾国淡雅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随意而来的窃窃私语不得不让两个人都开始不由自主地产生反应。
田柾国不知为何轻轻含住了江谊龄的耳垂,江谊龄被他的举动惊得慌乱侧头,她想推开田柾国的手被田柾国钳制,有力的手掌抓住她的腕部令她不得反抗。逐渐升温的气息在她耳边焦灼。
他明明那么恨她,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实现对她的报复。不仅仅是报复,田柾国是更想以侮辱的形式让她饱受折磨。
江谊龄“柾国……”
她为此情此情忧惧,如果有谁推门进来误会这一切,她想这一切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她不喜欢麻烦,尤其是,和田柾国继续的纠缠。
没想到田柾国应声打断她,江谊龄感觉到自己的耳垂在田柾国的唇齿间游走:
田柾国“你有什么资格喊我的名字?”
冷冰冰的话语宛若向江谊龄宣判死刑,一瞬间她就变得心如死灰。
那她应该怎么称呼他,这样子,她又算什么。
玩物吗?
作为田柾国的玩物吗?
她感觉到田柾国炙热的呼吸正在烧灼她颈部的每一寸肌肤,心伤蔓延,她轻轻地呢喃道:
江谊龄“为什么,要这样……”
明明不是和李荔亭那样子令人误会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对她如此轻浮?明明昨晚他放任自己和郑老板独处一室都没有给她一通询问的电话,把她当作商品一样拱手让人,实现他自己的利益不是吗?明明对她是很不屑的,是百般拒斥的,甚至都不知道她昨晚到底有没有成为筹码被欺凌的事实的情况下,田柾国依旧如此。
那么江谊龄似乎能够肯定,田柾国在玩弄她,带着一切看待廉价品的态度。
江谊龄“够了……”
江谊龄“真的,够了……”
田柾国感受到有什么咸湿的液体顺着江谊龄的脸颊落下,沾湿了田柾国亲吻她耳垂的嘴唇。那些液体顺着田柾国的唇缝蔓延到他的嘴中。他终于起了身,看到江谊龄无声的啜泣。
她微皱着眉头,视线落在空白的天花板上。
田柾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开始莫名地刺痛。是,她是不可原谅,可是自己这样子做真的错了吗?如果没有错,那为什么内心还是这样不听使唤地疼痛,他以为,他这颗心早就该死了才对,永远不会再为任何人或事动用感情。
可是他却没发现,这颗他以为死去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为江谊龄辗转反侧。
无论是恨她,抑或是为她疼痛,他所有的情感都在被她牵制。他以为自己做到了足够的冷血残酷,可他原来根本没有如期实现自己的预谋,因为他忘记了,无论他能够做到多么令人发指,眼前的这个女人始终能够动摇他。尽管他不敢承认,但他必须对自己坦白,这十年来,他的脑海中每时每刻都充斥着她的身影,十年前她的模样,就像是烙印一般刻在他的血肉里。
他永远记得,他把自己作为人质去交换她的时候,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都是那样紧握着的。
曾经他们来不及去承认这份感情,可是现在,田柾国认为全然改变的感情却莫名其妙地重新控制住他的情绪,他竟然会为她的流泪失措心痛,可明明在她落泪以前,他可以做出更为疯狂的行为。
或许是因为,人在承认自己的真实感情之前,自己都无法看清自己吧。
袁嘉清“田柾国你干什么!”
袁嘉清突然闯进办公室,用力推开田柾国,将江谊龄护在身后。
第三者的出现驱使田柾国自然而然地收回他流露的情感,或许再多片刻,他就会动情才是。他又穿戴上虚伪的面具,对着气势汹汹的袁嘉清说道:
田柾国“既然你这么喜欢江谊龄,那么,江谊龄从今天开始,就去你们市场部的基层干活吧。”
他顿了顿,变得更为恶毒,
田柾国“啊,仓库缺人,江谊龄明天开始就去装卸货物吧。”
袁嘉清的怒火直线上升,在江谊龄还在发愣的瞬间,清脆的声响落在田柾国的脸颊上。
袁嘉清“这个巴掌,是让你清醒的,田柾国。”
袁嘉清一字一顿。她和田柾国曾经是那样熟识的人,她却没人劝阻他的堕落,于是在江谊龄惊愕的瞬间,袁嘉清反手更为用力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袁嘉清“这个巴掌,是为我的失职,我把我最好的朋友弄丢了,并且,无法挽救。”
袁嘉清拉扯着江谊龄离开,走出办公室门的一瞬间,在门缝合上的刹那,鲜少哭泣的袁嘉清泣不成声。江谊龄看着她抓着自己手,那样用力,她都能猜到,失去曾经的田柾国那样的朋友,她是有过何种痛心疾首。
这十年,谁都过得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