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期的出租房只有一间卧室,阿树作为一棵树,睡客厅就好了,丁期想。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前两天妈妈说爸爸要出来了,让丁期跟着去接他,丁期不愿意,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还接他回家做什么。
迷迷糊糊的丁期感觉到有人上了床,身边的空气突然变冷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有一只冰冷的手正在解自己的裤子。
丁期“卧槽!”
丁期一下子跳起来,结结实实给了对方一拳。
看清是谁之后,丁期死的心都有。
丁期“你来我房间干什么?上我床干什么?扒我裤子干什么?”
阿树盘腿坐在床上,手还没收回去,可怜兮兮地盯着丁期看。
阿树“我,我好冷。”
丁期“你冷你盖被子啊!”
阿树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低下头不说话,长长的头发遮着眼睛,没一会儿就传来清浅的抽泣声。
丁期满头黑线,好像该哭的是自己吧!
丁期“你怎么了?”
阿树“变成人类之后,要抱着人类才能睡着,不然就会很冷的!”
阿树抽抽搭搭说完,末了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把眼泪。
我信你个鬼!丁期想。
丁期“那,你睡我旁边,不许乱动!”
丁期红着一张脸,刷的一声躺下,背对着阿树,声音有些发抖。
阿树开心极了,兴高采烈地躺下,伸手搂他的腰。
丁期瞬间全身僵硬,不是说了不许乱动的吗?
正想推他的手,就听见了身边人的呼噜声。
丁期咬咬牙,仅此一次,仅此一次。
第二天早上一早丁期就去学校了,他要看看他种的那棵树还在不在。
学校的操场自从晨跑取消了之后,丁期就没再来过。
丁期“我记得是在这里的啊!”
丁期看着眼前光秃秃的地面,有点儿不死心。
之前种树的地方现在已经空了,土很结实,不像是被谁刨走了。
浑浑噩噩一整天,下了课顺手给阿树买了点儿喝的,拎着东西吊儿郎当走在路上。
已经是秋天了,巷子口的梧桐树开始发黄,风吹过来,都会扑扑簌簌落下来叶子。
丁期当初在这附近租房,就是因为这里有好看的梧桐树,而且他出租屋朝南的那扇窗子,正好能瞥见巷子里的梧桐树。夏天就是满目葱翠,秋天就是一树金黄。
抬头朝自己的出租屋看,被窗户那边的人影吓得一哆嗦。
阿树上半身赤裸,坐在窗台上45度角仰望天空。
丁期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差点昏厥。
一步并作两步上楼,在还没人看见他之前迅速把他从窗台上扯下来,给他套上衣服。
阿树“阿期你回来啦!”
阿树朝丁期笑,露出来白白的牙齿。
丁期“你有病啊!坐在那里干什么!”
丁期一头黑线,暂时忽略掉他太过明媚的笑容。
阿树眨巴眨巴眼。
阿树“晒太阳啊!”
丁期嘴角抽搐,怪他没办法跟一棵树统一思想。
丁期“好吧!你厉害!”
阿树还以为是在夸自己,笑嘻嘻的挠头。
丁期“给你,好喝的!”
丁期扔给他一杯奶茶,坐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呼噜噜地吸自己的咖啡。
阿树挨着他坐下,学着他撕开吸管,把吸管捅进杯子里,也呼噜噜地发出来声音。
丁期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指,被阿树发出来的声音吵得头疼,正想抗议,一抬头正对上阿树凑过来的脸。
丁期还在发愣,阿树迅速地凑得更近,贴在他嘴唇上轻轻舔了一口。
丁期整个人都要炸了,树湿湿软软的舌尖带着奶茶的香味,又甜又腻,舔得丁期一阵激灵。
阿树眨巴眨巴眼睛离开他。
阿树“你的不甜。”
丁期胸口擂鼓阵阵,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这么反常,刷的一声拉过他,把他压在沙发上。阿树的奶茶杯子掉在地上,还想起身捡,被丁期紧紧地钳制住,狠狠地亲了上去。
这应该还是丁期的初吻,哪里有技巧可言,牙齿磕在一起,疼的阿树直哼哼。
亲着亲着丁期就觉得不对劲儿,小丁期已经充了血,抵着阿树的肚子,难受极了。
丁期暗骂一声,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阿树吃痛,嘴唇被他咬的出了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他可怜巴巴的皱着眉:“疼。”
丁期“以后不许这样!”
丁期咬咬牙,恶狠狠地警告,然后赶紧回卫生间灭火。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对他起反应?
丁期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好一阵儿怀疑人生,先不说他是个男的,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是个人啊!
丁期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才略微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当当。”
丁期“干嘛?”
丁期没好气地吼他。
阿树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
阿树“好饿。”
丁期翻翻白眼,真是气死人,动静颇大的甩开卫生间的门,阿树站在一边表情凄惨。
丁期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怕什么,他什么都不懂,对他做些什么他也不明白,害什么羞。
给他做了点吃的,又是一阵风卷残云。
丁期撇着嘴坐在他身边,脸上还是烫的厉害。总是想到刚才自己像一匹饿狼一样扑过去,就觉得好丢脸。
是自己太饥渴了吗?毕竟直到现在都是单身状态。
其实追他的小姑娘并不少,丁期偏偏一个都看不上眼,当时还有人造谣说丁期是弯的,现在想想,自己该不会真的不喜欢女的吧!
丁期苦恼的揉揉脑袋,心里头乱七八糟地。
丁期“阿树,我问你,你作为一只妖,有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啊?”
丁期一直对这件事情存疑。
阿树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听不懂。
丁期“嗯……”
丁期准备换一种方法表达:
丁期“就是你能不能隐身啊,瞬移啊,隔空取物啊,时间暂停啊,什么的?”
阿树这次听懂了。
阿树“不会。”
丁期“不是吧!你不是妖吗?总得拿出点儿什么证明一下吧!”
丁期大失所望。
阿树沉吟一阵。
阿树“我可以从人变成树,也可以从树变成人。”
阿树“算吗?”
末了又凑过来问。
丁期无奈地扶额。
丁期“算了算了。”
还是不死心。
丁期“那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忘了,你是能够实现三个愿望的?”
阿树摇摇头。
丁期瞬间觉得自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