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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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以后，王耶啵格外关注肖赞的精神状态，不过因为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实在是发现不了什么，这件事一直沉甸甸地挂在他心头，肖赞最近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不知道一个人在家做什么，王耶啵每天一下课就尽量往家里赶，只有见到肖赞，他的心才踏实，两个人碰面的时候，肖赞除了会跑神之外，一切正常，晚上的时候，肖赞会在旁边看着他写作业，偶尔也帮他复习功课，研究一下他的分数排名念个什么学校比较好，当然也是戏谑他比较多

王耶啵的周测验成绩单渐渐成为肖赞生活的乐趣之一，王耶啵不知道为啥他对周测验成绩有这么巨大的好奇心，肖赞说这就像盲猜，比买彩票还刺激，王耶啵回了一个无语，并翻了个白眼。考试太多了，对成绩就免疫了，王耶啵本来不太在意这些，看肖赞开心，每周也就把成绩单叠得方方正正地带回去给他看，今天王耶啵照常把成绩单带回去，刚进门肖赞就扑过来

“今天又出成绩了吧？给我看看，跟我上次估的差多少“

“诶，我考试很幸苦的，你稍微严肃点好不好，整的跟赌博似的，还赢不了钱“

“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时刻帮你关注学校动态，报一好学校“

“得得得，给你“

王耶啵嘴上嫌肖赞烦，心里却很乐意见到肖赞因为他而快乐，把成绩单整整齐齐得交到他手上，再换鞋进屋

“可以啊，耶啵，稳步上升，就是你这语文怎么这么烂，比次一名少18分“，肖赞一边看，又开始吐槽，”这英语也能再往上来点“

“那我数学不是高他20分嘛，就那样吧，语文没得可学的”，王耶啵语文是不太好，他没办法花里胡哨的把作文书上的句子往卷子上堆，无病呻吟的句子，看着就别扭，当人真的面临过生存问题的时候，就会发现大部分烦恼都是庸人自扰罢了

“随你吧，诶你看这几个学校我觉得还OK，你这还有将近半年复习时间，分应该够得上，名声也不错，还有几个王牌专业撑着，估计发展也不错“，肖赞在他的电脑上搞了一个巨复杂的表格，记录了王耶啵成绩和排名，以及和去年分数线的环比和同比，还有学校录取情况，每周更新一次，说这叫未雨绸缪

“哎呀，这么早有什么可看的，你自己看吧，我有事“，肖赞不仅自己看，还要拉着王耶啵一起看，可是王耶啵嫌麻烦，不太爱搭理他

“看一下啦，1分钟，就1分钟“，肖赞拽着王耶啵的胳膊，一本正经道，还伸出手比了一个1

“就1分钟啊，多了不行“，上次肖赞就跟他说1分钟，结果跟他絮絮叨叨了半小时，反正不管考的怎么样，他也不会离开肖赞，肖赞在哪儿，他就在哪儿，没什么可选的，有这功夫还不如跟肖赞聊会儿天呢，这次一定要及时结束这个话题

“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觉得都OK，你的分没准还能富裕点，挑挑专业”，肖赞难得正经

“行行行，都可以，考上哪个就上哪个吧“，王耶啵敷衍着回应了一句

“你好好看看啦！“，肖赞十分不满意，并且要求他重新看一遍

“怎么都是外省的，你毕业不留在这吗？“，肖赞跟他说过，刚毕业这几年应该就在这儿发展的，毕竟人脉都在这儿，而且也熟悉这边的商业运作模式，等有资历了再考虑换城市，他不喜欢一直呆在一个城市生活

“我...我不一定啦，先把你的学校定下来，你后面就更有目标嘛“，肖赞扭头，假装盯着电脑屏幕，鼠标没有规律的滑动，目光散乱，支支吾吾的，没有了刚刚逼迫王耶啵看学校的急切

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拉住了肖赞的手腕，逼得他侧过身体，王耶啵脸色凝重，原本黑亮的眼眸覆上了一层暗色，似在隐忍，一错不错地与他对视半分钟，喉结上下动了动，才开口

“如果我去，你跟我去吗“

王耶啵这一句话问的郑重其事，目光如有实质，穿破肖赞所有的伪装，肖赞没有办法再插科打诨，浑身紧绷，迅速低下了头

“这个可以，到时候再说..吧“，选学校去另外一个城市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被王耶啵这么盯着问，肖赞好像觉得是他自己理亏，不敢看王耶啵的眼睛，暗哑的声音和飘忽的眼神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心虚

“到时候再说？“，王耶啵胸口剧烈的起伏，身体里连着五脏六腑的那一根神经瞬间崩断，器官搅在一起，疼的他倒吸一口气，千言万语就要夺口而出，在碰上肖赞低垂的浓睫时，又跌回肚子里，撰住了砰砰直跳的心脏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王耶啵闭上眼睛，松开捏着肖赞的手腕的力道，缓缓放下，起身往卧房走过去

肖赞自知理亏，没有说话，没有抬头，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听着王耶啵关门的声音，话是他说的，事是他做的，现在解释什么也没有用，如果是对王耶啵好的话，他应该替王耶啵做这个决定，毕竟是他把王耶啵带回来的，他有责任，王耶啵还没成年，以后的人生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如果王耶啵因为自己放弃了未来，以后后悔的话，不如现在就让他作出正确的选择，这样两个人的日子会被王耶啵永远铭记于心，运气好的话，还会是永远的朋友。如果因为后悔而和王耶啵变得生疏，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肖赞愣怔怔在地毯上坐着发呆，回想二人之间的对话，王耶啵在房间里，把壁灯床灯全部打开，摊在床上，盯着明晃晃的灯光，通过眼睛的不适感让自己冷静下来，保持清醒，这是他第一次生肖赞的气，肖赞不管做什么，自己都能耐着性子听他说话，哄着他，哪怕知道他有时候是在敷衍自己，隐瞒自己，也会选择相信他，因为他是肖赞，他无条件的相信，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今天肖赞的行为和态度明显是想送走他，他知道现在的状况，也理解肖赞的做法，易地而处，他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但是起码，他会给肖赞一个选择的机会，而不是这样瞒着他默默地替他做好了所有的决定

他好不容易才明白他对肖赞，不是兄弟情，也不是朋友，更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恩或者崇拜，他就是爱肖赞，是想要将这个人据为己有的那种爱，想要更亲昵的触碰和更长久的陪伴。他现在不确定肖赞对他是否也是同样感觉，但是他能肯定不管是什么感情，自己对肖赞而言肯定也是不一样的。如果肖赞不爱他，他可以远远守护，可今天肖赞如此轻易地选择放弃，甚至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将他推开，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刚刚差点忍不住要和肖赞坦白，质问他为什么不考虑自己的想法，又在看到肖赞脆弱发抖的双肩和苍白的脸色后生生憋住了，说到底，肖赞只是把他当成小孩子，想要保护他而已，他应该也很难过，毕竟谁会每天给自己不在乎的人包里塞牛奶呢，想到这王耶啵觉得没那么生气了，肖赞是对自己好的，只是过于担心自己罢了

他应该还在外面坐着呢，肯定又发呆了，刚刚自己这么生气，不知道有没有吓着他，唉，看到我生气也不来哄哄我，真是的，王耶啵叹了口气，起床拿起外套，开门走了出去，肖赞果然还坐在地上发呆呢，开门都没听见，王耶啵走过去把外套拢在他身上，从背后拥住他，下把搁在他的肩膀上，冲着耳朵轻声说

“赞哥，是你带我回来的，所以以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