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郁,冷得刺骨的风吹着树叶簌簌的响,厚重的云层掺杂着死寂的灰,经过雨水洗礼的青石板上透着丝丝寒意。
“滴答、滴答......”似是有什么东西被剖开,不明液体顺着缝隙绝望地滚落,湿润的泥土上绽放出朵朵妖冶的红。
光秃秃的枝丫,摇摇欲坠的残叶,它终将归于尘土。暮年老树任由冷漠肆虐的风摧残它所剩无几的生机。
这是一处僻静的院落,无人知那阴暗的角落处编织着一场残忍的梦。
堂上人背对着大门,娇小的身影伫立在一幅壁画前凝神不语。
“夫人,人都带到了,灵脉已封。”暗卫不见人回应,主动退下顺手关上了门。
“唔~放开我!”一群身着同款服饰的人被五花大绑着丢到了地上。
他们抬头看向堂上的人,怒骂出声:“何等鼠辈!竟敢如此对待我彭州王氏!嫌命太长吗?!”
堂上人依旧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幅画,眼中尽是柔情,仿佛画里人是她的挚爱一般。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画上人一袭华贵的金星雪浪袍,俊秀眉间一点明媚朱砂,面相干净伶俐,嘴角眼梢带着丝丝笑意。
“你!是金光瑶那厮派你来的吗?!果然是娼妓之子,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堂上人闻言收敛了笑意,面色在一瞬间变得可怖,随即恢复如常。她缓缓转身,嘴角带着嗜血的笑,眼神中透着凌冽的杀意,扫过底下一群怒发冲冠的蛆。
“你刚才,在说什么?嗯?”她的眼神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一个满脸泥土,衣衫褴褛的人上。她缓缓走近那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周围的人不自觉地移开了脚步。那人被她盯得心中升起了一股恐惧,却无法挪动步伐。
他看着眼前人逐步走近,最后在他身前半米处停下。她袖中拿出一张方帕,再举手缓缓靠近,原先莫名的威压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方才那般凶神恶煞的人不是她。
那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微微张开了嘴,看着那双洁白晶莹的手伸向自己,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指头圆润,泛着粉嫩。
就是这样一双手却在靠近的一瞬间狠狠地掐住了他的下巴,只见寒光一闪,那人口中迸出鲜血,面容扭曲,小院中回荡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眼神惊悚地看着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条舌头
“呵呵”她低声笑着,面色阴鹭,她美丽的面容上沾了一点血,笑着环顾众人。
众人心中皆惧,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毛骨悚然,彷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很起劲儿嘛。”她嘴角挂着残忍的笑。
“不知金夫人此般是为何意?”其中一个冷静下来的人问道,声音微微颤抖。
“哦?王家大公子是吗?我为何这般,想必,你应该清楚。”她接过婢女的锦帕擦了擦匕首上沾染的血迹,漫不经心地答道。
为了什么?为了她的爱人呐,如是想到,她眼里淌过一丝情意,不过很快就变成了狠厉。
“彭州王氏,这么多年了,我夫君他没少帮扶你们吧,当初你们叛离温氏,还是我夫君保的你们,如今却想要恩将仇报,撇清关系,想的倒挺美,以为背后有人就能为所欲为了?”她转身走向堂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又如何?他金光瑶不过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跟着他我们有什么前途?再说,有我们彭州王氏在后,他才能在金家站稳根脚,如今金光善死了,争夺宗主之位的人怕是不少,他一个娼妓之子还妄想当上宗主吗?”王家大公子眼中尽是鄙夷。
“呵”她闻言嗤笑,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似是不过瘾,反手又是一巴掌,“真是大言不惭,忘了谁才是主人了?跟着金子言难道就有前途了?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真以为自己能平步青云了?”
王公子被她扇得一脸不可置信,他捂着脸后退道:“你!你敢打我?!“
“怎么不敢?我打的就是你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她说道,还嫌恶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再扔到地上。
“看来,是我夫君对你们太过宽容了。”她转过身,挥了挥手,暗卫得令,将众人拖了下去。
“啊啊啊啊!慕惜玥你蛇蝎心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么?那又如何,反正,自己已经活不成了。
只是,我走了,阿瑶怎么办啊......
慕惜玥痴痴地看着画上的人,思绪飘到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