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7
刘舒窈与莎夏喝了一些咖啡,两个人继续坐在沙发上闲聊着。她们时常会提起各自的生活,偶尔也会谈一些自己的经历。每当莎夏谈起这些时,眼睛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她算得上是半个孤儿了,简单明了地说便是一个留守儿童。父母没有时间照顾她,她只好一直独自承受至十八岁,她考上了复旦大学,大学毕业便独自离开了父母,攒钱买了一张前往英国的机票,哪怕是办理护照的钱也是问自己的舍友借的。在英国她先是找了一所餐厅打工,每天面对着洗碗池里面成百上千的碗,她似乎觉得人生走不到尽头。打工两个月,她才能租得起一间简陋的房子居住,在那之前她一直居住在英国利物浦的一家自动取款室内。期间她有不少时间被英国的流浪汉以及警察驱赶,也有不少时间认为人生很累。当她来到英国的第二年,为一名有身份的客人上菜时,不小心将餐盘里的咖啡打翻,她只好自己掏钱为那位客人买了一杯咖啡,那位客人就是她现在的上司沙尔曼。
沙尔曼认为莎夏彬彬有礼,很是一块干销售的好苗子。于是便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她很喜欢这份销售的工作,比起之前面对着布满油渍的餐碟,她认为这份工作简直不能再好了。
她在英杰华集团干到第三年时,便被提拔为了经理,如今她在英杰华已经任职八年之久,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她似乎已经忘却了在公司内经历的各种温馨的事情与回忆,可是她却依然记得在取款机室度过的每一个夜晚以及被警方驱赶的日子。
“不要难过,况且你已经撑过了人生中最为黑暗的那段日子。”刘舒窈说道。
莎夏笑了笑,再次吩咐那位老管家为她们斟满咖啡。随即她看着刘舒窈,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很像当时的我,有着一种永远不服输的精神。也许你的经历和我有些不同,不过我想也会相差无几。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相信自己可以解决,也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承受。”
刘舒窈不知道莎夏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一番话,不过她仍然笑了笑,说道:
“谢谢你,不过我不能打扰你们太长时间,我该走了。”
“吃完午饭再走吧,今天中午的鱼排很可口。”老管家说道。
“是的,阿姨的手艺很棒。”莎夏笑着说道。
No.38
文森特坐在了餐厅门外的石阶上,望着对面空无一人的CD店,想念着与刘舒窈曾经的回忆。偶尔来上几位客人,文森特也是心不在焉的招待他们进入餐厅,时不时地还会记错他们要的饭菜。
他曾经认为刘舒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如今他发觉自己便是刘舒窈眼中的那位可有可无的先生。
河岸街的上空仍然看不见阳光,云彩上面那一层不见底的太平洋似乎仍然存在。随时随地要将雨水倾盆而下,将河岸街淹没。文森特只是盼望着这一刻早些到来,那样的话便会雨过天晴了,刘舒窈似乎从来也没有见过伦敦的蓝天,而自己曾经已经见过无数次那样美丽的景象,他认为晴天可有可无,可是现在他认为这两种景色缺一不可。就像是白天与黑夜,少了哪一个都会让人觉得失落。
No.39
这顿午餐让刘舒窈着实的撑住了,这是她吃过的最美味的午餐了。她口中仍然残留着鱼排的鲜美,还有刚刚入口的白葡萄酒的清香。味蕾似乎在一瞬间便绽放开来,犹如嘴中正在上演着一场龙争虎斗的戏码。
“怎么样,午餐还合胃口吗?”莎夏问道。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刘舒窈说道。
刘舒窈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将近三点。她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了,她从钱包内拿出五十英镑放在了餐桌上。
“谢谢你们的款待,我该走了,说真的这已经很晚了。”刘舒窈笑了笑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瞧不起我吗?”莎夏拿起桌上的五十英镑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认为让你们这样破费真的是不好意思。”刘舒窈连忙解释道。
“以后你用钱的地方还多的是呢。”莎夏说罢,便将英镑还给了刘舒窈。随后,她站起身,示意老管家为自己拿来汽车钥匙,随后看向刘舒窈说道:
“我送你过去,你现在已经快要爽约了,你知道的,火车可是不等人的。”
刘舒窈看了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她连忙换上外套,走出了别墅。期间她连忙再次返回拿走她的行李箱,这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路上莎夏已经将油门踩到了底,闯了几个红灯,她知道这将扣除她驾驶本中的几分,不过她认为至少这次做的很对。
距离火车检票的前十分钟,莎夏的那一辆凯迪拉克成功的抵达火车站。刘舒窈连忙走下了车,朝着莎夏道了谢,便一溜烟似得走向了检票口,随后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当她坐定后,才发觉到自己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如此无趣,无趣到可以将旅游变为一次例行公事。而返回的途中,却是她前所未有的享受。
途中的风景一瞬即逝,不过刘舒窈已经没有体力去仔细地观赏窗外的景色了。她倚靠在车窗边,感受着火车与铁轨之间的震动。天空依然很是灰暗,这将是在返程中最好的“催眠曲”。刘舒窈不知道自己是许久未见惊喜,还是心情过于劳累,现在的她听见一首好听的歌,看一场好看的电影都可以开心一整天。
她昏昏欲睡的依靠在车窗上,直到提示音响起,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伦敦火车站。
她拎着行李箱走出了火车,随着人群一同走出车站。她伸手拦了一辆的士,返回了河岸街。当她走下的士时,刚好看见文森特朝着她无意间走来,似乎就在同一时间,他们望向了彼此,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