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二

一刻钟后，屋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巫凊无奈的看了看已经斜躺在床褥上熟睡的魏无羡，轻轻开口:“阿羡，起来了……”

不知是习惯还是怎的，魏无羡一把抱住巫凊推他的胳膊，语调柔软:“让我再睡会……”

魏无羡话音刚落，蓝忘机就已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魏无羡抱着巫凊熟睡的一幕，蓝忘机后背一僵，努力压下心头的不适，放下手中的饭盒，走上前，语气有些强硬:“巫掌门……”

话虽只说到一半，但巫凊已然明白了什么意思，嘴梢挂上了一抹苦笑，缓缓的将手抽了出来，接着起身，嘴角已然挂上了礼貌的微笑:“抱歉，失礼了。”

蓝忘机微微颔首，俯下身子，为魏无羡盖上了一层薄被，动作轻柔，生怕打扰到了魏无羡。

片刻，他起身，淡色的琉璃眼看着巫凊，声音生硬:“可否出去。”

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说完，也不给巫凊回答的时间，就已经走了出去，巫凊看了看熟睡的魏无羡，阳光顺着窗子倾泻了下来，拓印在魏无羡脸上，仿佛一块温润的美玉。说实话，连他都有些唾弃刚才的自己，明明可以在蓝忘机进来之前把手抽出来，可是他没有，或许是不甘心在作祟，可他现在好像又并不后悔，因为至少在那一刻，他还是拥有过他的……

他抬步，向静室外走去，门一开，蓝忘机负手立在院子里，听见响声，他微微侧头，示意巫凊下来。

但巫凊没有，款步走到走廊上，顺着阳光站着，他问:“你爱阿羡吗？”

蓝忘机侧眸:“爱。”

巫凊:“有多爱？”

蓝忘机看向远方的山峦，似乎在忆起从前美好的记忆:“大概在没有他的那段时光里，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他的影子。”

巫凊一怔:“若阿羡当年并不想回来，只是因为献舍而被迫回来，你该当如何？”

蓝忘机转身，琉璃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纵使千般万般，他也回到了我身边，若他真不想回来，我会和他一起走，上穷碧落下黄泉，陪他看尽落日流年，踏过春暖花开；若他想要自由，我会带他离开这，寻一草屋，青石小巷，守着过往流年，浪迹天涯；若他想要锄奸扶弱，我亦会与他一起，纵使岁月犹短，但此生有他，足矣。”

巫凊听得有些发怔，看着逆光而立的蓝忘机，不禁感觉自己对魏无羡的爱太渺小，太尘埃了，蓝忘机问灵十三载候一不归人这一佳话早已传遍，他们之间已经有那么多的感情在，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插足呢？忽的，他突然笑了出来:“世人皆说姑苏蓝氏的含光君为人冷漠，寡言少语，如今一见，与传闻不同啊。”

巫凊看了看屋内，似乎想要透过窗户看见魏无羡，苦笑:“叨扰了蓝二

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巫门了，告辞了。”

蓝忘机侧身:“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