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人……”顾卿似是被噎住了，他看着叶离书的眼睛，道：“您是皎月仙，我自然无论何时都要称你仙人啊。”
叶离书一愣，方才还抱有的一丝幻想破灭了，谁又能说那不是一个幻觉呢，可笑的幻觉。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渡灵气可以……”
“我从小四处流浪，又拜师学艺，这个，也只是一个古书里记载的，方才占了仙人便宜……得罪了……”
这还是顾卿第一次，占他便宜，然后道歉的。回想从前，就算叶离书在不肯，他都能强势的按压住他，随意他怎么欺负。如今大势已去，叶离书如月如玉的身体，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碰了。
想想，还挺遗憾。
叶离书失落着，良久都没有说话，他的双腿此时也已经没了力气。
“仙人，我若是前王尊，必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因为你是他生前唯一一个信任他，相信他的人，倘若连你也因为他而身心俱惫，他应该，也不会安宁的。”
“思安，我快不行了……我再也撑不住了……”
顾卿紧皱着眉头，心里也很不舒服，他抱起了叶离书，道：“仙人还能好好的，好好的活很久，我会保护好仙人。”
“思安……”
顾卿护着他，腾空而起，飞向雨黎城，他道：“我们回去，我会陪着你的，就像顾卿陪着你。”
傍晚，顾卿坐在窗上，望着黄昏已经降临，叶离书在床上已经睡去，他心里更是另一番滋味。
这须臾数年的因果轮回，终究还是乱了。
“还是死了安宁。”
他独自走去那个他曾经住的院子，和上一次来感觉突然就变了，因为有了牵挂，他突然回忆起了一些过往。
往生醉这酒，很烈，常人一杯必倒，他这一次在流殇院内，屋子的门前喝了足足五杯。
第一杯敬天地
第二杯敬神城
第三杯敬过往
第四杯敬重生
第五杯，因为叶霜。
他喝的大醉，喝的脸都通红，喝的神情迷离，喝的眼角含泪，愁绪万千，愁上加愁。
“叶离书此生，全毁在了我手里，堂堂皎月仙，如今……被我毁成了这样……我是公敌，我是罪人，千古罪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傻笑着，胸口一阵阵沉闷，他几乎喘不上气，只有那不停息的心痛，仿佛还能让他在混沌中方能有一丝清醒。
“思安，思安……”
他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刺眼的阳光让他一时适应不过来，他看了看身前的人，才发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仙，仙人？”
叶离书道：“思安，往生醉这酒很烈，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仿佛做梦一样，他的意志还不是很清晰。他像个小孩子，撅起了嘴，钻进了叶离书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仙人，我做噩梦了，我梦到，梦到你不要我了。”
叶离书一愣，随后笑了笑，道：“不会的，不会不要你的。”
“仙人说话不能不算话，说好了的，仙人就要记住，永远永远记住，不能忘记。”
“好，说话算话，不会忘的。天凉了，不要再屋外睡了，知道吗？”
叶离书看着顾卿傻傻的点了点头，就扶着他起来，打开了房门，扛着他的胳膊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格局，一点都没变，桌子地板上几乎一尘不染。
顾卿不敢相信的又揉了揉眼睛，道：“这……都是仙人打扫的？”
“平日里闲来无事，就会来收拾。”
顾卿仿佛一下子就酒醒了，走到桌边，他细细的看着，看了一遍又一遍。说是闲来无事打扫的，又怎么让人信呢。
“仙人，你将房间打扫的这么干净，那你平时毁住在这吗？”
“有时会来看看，当朝王尊不许我住在别院，所以，我只会来打扫这里，偶尔看看，也好。”
顾卿知道，叶离书被他驯服的乖巧听话，自然不会随意去别的地方，何墨下命令无非是不想让叶离书去流殇院，而是住在他特地就给叶离书的，历代尊后住的芳华院。
何墨，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和他的名字墨一样，黑的让人看不透彻。
说曹操曹操到，何墨身后跟着侍卫，几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流殇院，不过脚步显然是放缓慢了，是怕吓到叶离书了吗？
叶离书和顾卿走到院子里，跪地行礼，何初尘急
忙的扶起叶离书：“不必多礼。”
却没有让顾卿起身。
叶离书扭过头，看着顾卿，没有偏离过视线，何初尘一咬牙，道：“你也起来吧。”
顾卿醉意当头，还未消散，站了起来又把握不住平衡，哏呛了一下才站稳。
“多谢王尊。”
何初尘看着叶离书，看起来很慌：“书儿，昨天万鬼节，你怎么跑出去了？有没有受伤？”
说着说着，还将手缓缓伸向了叶离书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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