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原来都是笑话!”
里斯一言不发地盯着芙洛媞的眼睛。他默默走到书桌旁,把手掌盖在高脚杯的口上,手指有节奏地在杯壁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颇有些忍耐的意味。
“这是好酒,”过了很久,里斯低下头,“浪费了不好。”他不准备为今天的僵局做任何的解释,里斯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只需要等着,哪怕是一千年,一万年。至少,里斯可以证明自己除了说出那一句“我也不想”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哪怕等比什么都没用。
又是半晌,芙洛媞没有再一次开口去质问里斯。质问不是一直都有用,她和里斯现在属于真真正正的对立方。芙洛媞明白自己不能再像年少时那样冲动。
情感和酒杯不一样,碎了,有时间去修复。
累么?累啊。
可是没有办法,她爱他。
芙洛媞想着,或许爱与恨不是对立的。她多么恨里斯啊,却还是为他做了那么多破坏自己原则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值得么?或许……不值得吧。
人是为数不多矛盾的生物,明明上一秒还感性得要命,下一秒却理智到了极点。
“我很抱歉。”里斯幽幽地挤出一句道歉的话。
“我该感谢你,”芙洛媞低下头,辨认不出表情,“至少今天是我从你的嘴里第一次听到一句真正的实话。”紧接着,她又抬起头,露出了那种,里斯最害怕看见的笑。
里斯突然感到很心疼。自己心爱的人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洋娃娃,被命运不停地撕扯着,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却有一次受到重重的伤害,顷刻间分崩离析。提起来,扔掉,提起来,再扔掉。她坚强得那么令人难以置信,靠着时断时续,时好时坏的爱意与情感,一次次地强迫自己从恨意中走出来,笑着看他眼睛。
想要吻她。
芙洛媞刚从澎湃的情感中回过神来,想要梳理情绪将今晚这位不速之客送出房间,却看到站在几米外的里斯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
“你要干什么?”她猛地站直,抬起一只手臂横在胸前,摆出防御的架子。仿佛下一秒,里斯就会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结束她的生命。
下一秒,里斯的身躯就径直向芙洛媞展开进攻。
芙洛媞一时间慌乱不已,本能地四下张望,一步步的后退,直至将身体紧紧地靠在墙上。里斯揽她入怀,将她紧紧地束缚在自己的一呼一吸之中。此刻的里斯简直像一只狼,仅仅是冷冽的一瞥,就足以让人战栗。至于狼的猎物……
逃不掉的。
“你要做什么……”芙洛媞眼神飘忽,奈何背后是一堵坚实的墙,如果是窗,兴许芙洛媞还可以利用窗台的折角闪身避开。任何不情愿的挣扎与反抗,在面对这位混王强有力的臂弯时,似乎都成了徒劳。
这一系列的举动差点夺去了她一切思考的能力。残存的一丝理智让芙洛媞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却在抬眸的一瞬间看见里斯瞳孔深处哪一方清澈的水潭。
这是一个强大又温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