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朝鸾乖巧的模样,阎白的眼里不由得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周身的气压也没有方才那般低沉了,这才缓缓开口:“陛下,如今你已是二八年华了,也该学习治国之道了,要做一个明君,不要整天只想着吃喝玩乐!”听到阎白说的这句话,朝鸾表示,父君不是说是你帮朕治国,朕只负责吃喝玩乐吗?怎么就变成了你吃喝玩乐,朕忧国忧民了?
当然,这些话朝鸾根本不敢当着阎白的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画个圈圈诅咒他。所以面上朝鸾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十分赞成,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朕十分支持你!
阎白看着朝鸾居然这般听话,禁锢住她腰的双手也放了下来,垂于两侧,再次开口道:“所以,从今日开始,本王便是陛下的帝师了。”朝鸾还在拼命点头表示自己赞同,连阎白后面的那句“本王便是陛下的帝师了”都还没听清楚,就已经开口道:“是是是是是,摄政王说的都对!朕一定会照做,不让摄政王失望的!”语气可谓是相当宠溺了。
阎白看她如此配合自己,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浅笑,但随即又马上被阎白生生地给压了下去,“好,希望陛下记得今日对本王所说的话,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早朝。”说完,便对在门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莫问说道:“走,回府。”随后阎白率先踏出了这泰和宫,莫问紧随其后。阎白主仆二人离去的时候,朝鸾还特别怂的说了一句:“摄政王慢走啊,有空常来找朕一起玩啊!”说着,还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举起了自己的爪子,在空气中挥了挥,搞得好像很期待阎白的下次光临一样。
等阎白出了皇宫,朝鸾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答应了阎白的某个要求。哎呀,管他呢,明日再说!
想到这里,朝鸾回头看了眼已经了无生息的龚墨,她走到龚墨的棺材旁边,缓缓坐在了一旁的地上,手慢慢握上了他的手,整个手早已变得冰冰凉凉,不带生前的一丝温度了。朝鸾挥了挥手,开口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想和父君单独待会。”“是。”所有的宫侍都齐齐退下,最后一个退下的时候,还顺带把门给带上了。泰和宫内刹那间就只剩下朝鸾这一个活人了。
朝鸾死死的盯住龚墨的脸,眼睛里溢满了悲伤,握着龚墨的那只手也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脸上早已没有了方才哭哭啼啼、玩世不恭的态度,取而代之的,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张脸上过的认真。就这么盯着龚墨看了许久,龚墨的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他并没有死去,只是睡着了而已。
良久过后,朝鸾松开了紧握着龚墨的手,径直走到龚墨的棺材的正中央,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眼神直直地盯着棺材看,似乎是能透过这厚重的棺材板,看到棺材里面的人一般。父君,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让我们朝家辛辛苦苦才打下的江山,落入龚家那群狼豺虎豹的手里的,朕,一定会替您和母皇守好这万里河山的!朕,一定会让它在朕的手里发扬光大的!
朝鸾一个人在心里默默地对龚墨许下了诺言后,再次对着龚墨的尸首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算是对他拜别了。磕完头后,朝鸾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了泰和宫。在走到泰和宫门口的时候,朝鸾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自己的父君一眼,回头时,她的眼里早已噙满了泪水,只是强撑着没有让它们落下来而已。
父君,我会完美的完成您和母皇的夙愿的,我不会让您失望的!等着我!
朝鸾把头抬至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今天的月色真好呢。父君说过的,朕是皇帝,朕不能哭,不能被人看了笑话去!就这样,朝鸾又硬生生地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给逼了回去。这次,朝鸾丝毫不再犹豫、也再也不会回头,踏出了泰和宫的大门,只留下了一抹孤影,在石板路上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