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完毕后,朝鸾一袭紫衣雍容华贵,气场十足,如果忽略当今朝堂上她连半点实权都没有,只是一个傀儡皇帝的话。
朝鸾走在去泰和宫的路上,越看越不对劲,怎的一路的墙上都挂着白绫?谁过世了?她微微侧过小小的脑袋,问优白:“优白,泰和宫是何人过世了,怎的会如此?”优白抿了抿唇,细细思索,道:“回陛下,这宫中有能力办如此丧事的,恐怕就只有太君一人了。”
闻言,朝鸾再次皱了皱眉,怎么可能是父君?前些日子看他都还好好的啊,怎么回事?朝鸾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到最后几乎是火急火燎地冲向了泰和宫,希望父君不要出事啊!等朝鸾赶到泰和宫的门口时,不由得怔愣了一下,怎么回事这幅景象?!不,朕不相信,这不可能!
所有的宫侍(男的)都在忙着在宫殿的各个地方挂上白绫,而她的父君龚墨正坐在自己跟自己准备好的檀木棺材中,眉眼带笑地跟他身旁的贴身宫侍说着些什么,他甚至都穿上了人死后由子女为其穿上的素白的寿衣……朝鸾看到这一幕,蓦地眼眶就红了,她想开口喊她的父君,可是刚一开口,她的尾音就有些微微颤了:“父君……”
龚墨似乎是料定了她不会这么早醒来,就算醒了,也不会马上就来找他这个父君,所以他本来是打算默默地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不想看到自家女儿因为他死了而伤心地哭鼻子的样子,女儿有泪不轻弹,那样子太丑了,他不想看。
此刻龚墨却蓦地听到了朝鸾的声音,而且似乎还是带着哭腔的,他的身子似乎在这一刻被冻住了,一动不动,也不敢回头。他怕,女儿会因为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离开而不告诉她去怨恨他,怪他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让她看到。所以,龚墨把刚才朝鸾喊的那一声“父君”当成是自己幻听了。准备和身边的贴身宫侍狄玖继续讲一会儿话,继续刚才因为“幻听”而打断的话题。
就在龚墨正自我催眠,下定决心不去理会朝鸾时,朝鸾再次带着哭腔开口:“父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难道连最后一面都不想让朕见见吗?”
饶是龚墨再铁石心肠,也再也忍不住回头看看自己的女儿,这毕竟是他唯一的骨肉啊,试问天下有哪个父母会对自己的儿女如此狠心呢?
龚墨一回头,就看见了朝鸾红着眼眶,站在殿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面满是质问,看得龚墨的心痛了痛,他想开口问自家丫头,怎的这么晚了还没有就寝?是不是奏折太多了?可他一开口,声音却也带上了一丝哭腔,“来,鸾儿,过来,让哀家再好好地瞧瞧你。”朝鸾强忍着泪水,缓缓走了过去,走在龚墨的身旁,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呜咽。
龚墨慈爱地看着她,笑了笑,对身旁的狄玖说到:“你先退下吧,哀家有事要对鸾儿说。”狄玖朝着龚墨行了个礼,“是,奴婢这就告退。”说完,他就退出了殿内,走的时候还顺带把门也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