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权阶级

　莫剑好奇地看了莫琼一眼。

　　莫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什么叫想不开啊？

　　莫琼回头瞪他。

　　莫琼你当然这么说啊！

　　封建社会就是男权社会，男人是既得利益者，你们当然想成亲啊。

　　莫琼说完，噘嘴扭头就回小后院去了。

　　莫剑莫名奇妙地看着莫琼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她生气了。

　　莫看在一旁唉声叹气道：

　　莫看我说剑哥，你看你这追妻之路，可不是多顺啊。

　　莫剑一瞪眼。

　　莫剑胡说什么呢？

　　莫看我没胡说啊，我看莫琼的眼神，我见过，小公爷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大娘子的。可是我看莫琼一点都不接招啊。

　　莫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莫剑莫琼还是个孩子，别胡说，毁她清誉。

　　这回轮到莫看愣了愣。

　　莫看我们这些宫里来的姑娘家，还有清誉这东西？莫剑，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接受的是怎样残酷的训练了？

　　莫剑眼神一闪，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显然，他没忘。

　　莫看而且，我看莫琼她好像不是不开窍，而是根本就是对成亲这种事嗤之以鼻啊。

　　莫剑脸色一暗，低声说

　　莫剑她还是个孩子，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

　　莫看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也转身走了。

　　莫剑站在小院门口，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走。

　　院里的廊前，莫为正跟莫愁……呃，也不算聊天，因为莫为小哥在结结巴巴叫了声姐后，就跟封了哑穴一样，红着脸不说话。

　　莫愁本来只是谢他送了碗牛肉面，所以带了盒点心给他，如今一看他脸红，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下东西走人？

　　有些失礼啊……

　　那说点什么呢？

　　……算了，她就静静地陪他坐会儿吧。因为莫为那张脸，马上就要熟透了。

　　大概“春意”这东西真的能传染，小院里的仆从们一个个像是开了春似的，一个接一个地生了各种情愫。

　　别忘了这是个什么社会，这种事在别的高门大院里可是要一双双抓去浸猪笼的。

　　一个个奴婢，一个个奴才，竟然也敢“私相授受”？！你们是忘了自己是卖过身了的吧？

　　知道什么是死契吗？

　　意思就是，从自己被卖的那天起，你们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它属于你们的主人！

　　主人让你们嫁人你们就得嫁人，嫁给谁也全凭主人作主。

　　主人不许你成家你就得一个人孤独，哪怕是孤独终老。

　　所以啊，那两个大胡子老头写《资本论》的时候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统治和被统治阶级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特权阶级和劳苦大众之间的鸿沟是不可愉悦的。

　　哪怕是善良温润如齐衡，也并没有把哪个“特权”二字，看得多“受之有愧”，而是从骨子里觉得，理所应当。

　　申兰芝活字印刷差不多快成了。只是现在官家和大娘娘闹得正凶，朝廷局势未稳，还不敢拿出来啊。

　　齐衡那东西，真有夫人说得那么厉害？

　　申兰芝呵呵一笑。

　　申兰芝厉害个毛线啊，不过是大大提高了书籍的印刷效率，节约了成本。

　　申兰芝我跟官家禀告这事儿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什么圣贤典籍，其实吧，这项技术最直接的影响，是在教育上。

　　齐衡教育？

　　申兰芝是啊。你想啊，普通百姓为供一个读书人，要花多少本钱？其中最大的开销是什么？

　　齐衡听完眼睛一亮。

　　齐衡书！

　　申兰芝对啊，书。现在虽然有雕版，可是成本高，价格昂贵，一般的书局哪里印得起？市面上 绝大多数书还都靠人工撰写，多慢啊。生产效率差，人工成本就高。成本高，商品定价就高。商品定价高，百姓就买不起……

　　申兰芝再者，元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将来，书的成本，教育成本都打下来后，读书的人多了，会怎么样？

　　齐衡人才倍出？

　　申兰芝笑着摇摇头。

　　申兰芝朝廷里会慢慢形成一个寒门为主的清流派。

　　齐衡听到这儿，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申兰芝所以啊，你现在知道，那小后院里都是些什么要命的东西了吧？

　　申兰芝像活字印刷这种东西，小后院还有很多，这就是冰山一角的一小角。说它们影响民生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可是，现在还 不是它们现世的时机。

　　齐衡郑重地看着申兰芝，问了一句

　　齐衡你在等官家动手？

　　申兰芝微微一笑。

　　申兰芝是官家，在等大娘娘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