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申兰芝母亲也知道儿媳在小后院捣鼓得那些小玩意儿，那些东西，于治国尚算小道，但于民生却是大计。里面的一些手艺随便拿出一样，都可以让百姓吃上十年饱饭。

　　申兰芝可是母亲，您觉得，这个时候兰芝敢把这些东西献出去吗？

　　平宁郡主一听，也跟着神色紧张起来。

　　平宁郡主你是说……

　　申兰芝婆母明鉴，这天下看着虽安，却并不稳。宫里的两位大人物迟早还是要挣一挣的。而顾候，将来就是是陛下的利刃。可是这利刃出鞘前，得先藏好才行。至于怎么藏……自然，也是要来一出戏的。

　　申兰芝我之所以敢无条件地以齐国公府的姿态站在明兰身后，看得不是他盛府的面子，而是她身后的顾候。

　　申兰芝我们齐国公府向来清流，不参合这些纷争。旁人就算是听到我那些言语，怕也不会太放心上。表面看，那不过是我一妇人之言，实则……我齐国公府没什么兵戈实力，说什么，大概也不会有人太在意。我自己也知道，因为儿媳……齐国公府不得不站了队。

　　平宁郡主听了，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平宁郡主说得什么傻话？自你进府以来，孝敬公婆，又与元若恩爱和睦，你早已是我心头亲生的血肉。

　　平宁郡主你为齐家把做的一切，为娘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这种时候还什么你我，岂不是见外？

　　申兰芝是……

　　平宁郡主眼神复杂地看向申兰芝。

　　平宁郡主只是，你今日说的这些……都是官家告诉你的？

　　申兰芝微笑不语。

　　我也不说是，我也不说不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而平宁郡主理所当然地被那高深莫测的微笑给误导了。

　　平宁郡主拉住申兰芝的手。

　　平宁郡主说句大不惭的话，我也算见惯了风雨的老人了，这历朝历代的交替更迭也已经看得麻了木了。

　　平宁郡主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只希望我齐国公府平平安安的。

　　那意思，你们和官家之间的事，我老了，不再过问，也不想过问。我就一个要求，齐国公府平安。

　　申兰芝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位看似云淡风清，实则掌控着一切的老人家，如今竟然愿意在她这里放了手。

　　申兰芝下了座，跪在郡主面前，平宁郡主还以为她要行礼什么的，刚想把她扶起来，就看申兰芝亲昵地把脑袋枕到平宁郡主的腿上。

　　平宁郡主当即一愣，立时动都不敢动了。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除了玩若小时候还曾如此亲近……啊，算起来，已经多少年，没感受过这种为人母膝承欢的幸福了……

　　她以为申兰芝抱着自己的膝头，会说什么亲昵讨好的话。

　　可是好半天，申兰芝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好半天，平宁郡主听到了一句，如同小猫呜咽一般的声音

　　申兰芝娘……

　　这一个字，郡主的眼泪就莫名地滚了下来。

　　平宁郡主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