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衙役

　当天晚上，从衙门回来的齐衡回到家没见着自己的亲亲夫人，就连莫愁几个都不见了人。问了半天，说是盛家老太太病重，把申兰芝请去了。

　　原来齐衡还没觉得什么，直到……看到了那匹被当街斩杀的马。

　　说来也是巧，莫慌请的仵作验完了之后还细心地请了顺天府公人做证，而之前因为当街产子案被革职的孙远征，这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也跟了来。

　　齐衡找申兰芝的时候，远远地看着小厮领着几个生人往外走。

　　旁人他不认识，可孙远征那张脸化成灰他也认得出。

　　要不是因为他，兰芝的脸也不会被毁！

　　齐衡一看到孙远征就气得眼发红，三步并作两步地蹿到仇人面前。

　　齐衡你来我齐国公府做什么？

　　 孙远征一抬头，看到是齐衡就 愣了一下。

　　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顺天府的通判，而是一个小小的衙役。

　　他跟着仵作来，无非是出于私心，想着说不定还能见申兰芝一面。

　　可是从进了齐国公府，见过他的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没见过他的也不会有人把他当回事，别说见申兰芝，就是门儿他都没摸清。

　　本来齐国公府请仵作这件事就让他心里生疑，再一看来验鉴的是一匹马，就更觉得奇怪。

　　之后，仵作得出结论：马确实被人下过毒，而且下得很隐秘。

　　那毒只有在苦寒之地的西疆还得见，每年种马繁殖的季节，西疆牧民就用它配马，诱使母马发情……

　　当然，这毒也可以说是药，自然也是需要药引的。

　　它的药引，就是寻常妇人常用的一种胭脂香。

　　想来，对方也是算好了他们一路上能走到哪里会经过什么胭脂铺……如此精心策划地害人，想想也是让人不寒而栗。

　　孙远征担忧地看着官府公证在验鉴书上盖了章，心里想得却是申兰芝又招惹了什么人？

　　他就这么一路眉头紧缩着撞上了齐衡。

　　一个娶了自己的心上人，一个惦记着自己的妻子，两个男人相见分外眼红，奈何一个是小公爷御史大人，一个却是小小的衙役。

　　孙远征憋了一肚子气，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孙远征小人，见过齐大人。

　　齐衡这人被郡主娘娘教育得很好，一向端方有礼，也断不是仗势欺人的人。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好想打他可怎么破？

　　齐衡冷哼了一声：

　　齐衡说！到底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你已经把她的脸给毁了，你还想怎么样？

　　孙远征脸色一白，牙咬得越来越紧。

　　仵作和公证的大人一看齐衡这架势，再联想到之前产子案的种种，恍惚中好像明白了自己似乎是撞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我的妈呀，会不会被灭口。

　　孙远征瞪着齐衡，老半天，吓得旁人都要觉得他们得干架的时候，才慢慢行了个礼。

　　孙远征卑职，见过齐大人。

　　齐衡冷冷地看着他，没接他的茬，那表情似乎在说：您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孙远征一个礼行下去，没听到齐衡叫他起来，也只能这个弯着腰回话。

　　孙远征卑职是陪仵作与公证大人来贵府令行公事。

　　齐衡令行公事？什么公事？

　　这时，刚刚到后院回完话的莫慌终于看到了前院里剑拔弩张的两位，心里的一突突， 心想军顺天府也忒不会办事儿。不知道这姓孙的跟咱们齐国公府不对付吗？

　　赶紧跑过来，向齐衡行了礼。

　　莫慌大人……

　　他附到齐衡的耳下，低声把申兰芝让他们分两路到盛家，又把自己和莫听她们被袭击的事和马被下毒的事说了。

　　齐衡听完脸一下子铁青，竟然直接一甩袖子转身就往后院跑。

　　这……这小公爷是被气得多狠，连礼数都不顾了吗？

　　仵作和公证大人两个看得一愣一愣的，没人注意如今只是个小小衙役的孙远征握拳的指甲都愤恨地扎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