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当然没有恶意。
不过,却是对她充满了好奇。
申兰芝被带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电视里的名背影:昏暗的光线、土地、锄头、和赤脚挽着裤腿的皇帝陛下。
哎呦呵,还真在宫里种麦子啊……
申兰芝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一句:这表演形式,很现代嘛。
人带来了,官家也不着急,还在那儿有一锄头没一锄头地刨地。
申兰芝呢,也不着急,就那么跪着。
跪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腿麻了,鸟悄地自己敲了两下。
她这一动手,官家看了她一眼,那锤腿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定在半空。
呃……
官家看着她,半天,噗嗤一声笑,摆了摆手。
申兰芝很不要脸地顺坡下驴,磕了个头,啥也没说竟然就直接盘着腿一屁股坐下了。
嘎?
官家愣了。
一众宫女公公的心凉了。
申兰芝竟然只是没心没肺地嘿嘿两声。
申兰芝官家,咱们拿几个大缸种点地爪吧,那个开花好看,产量高,最关键的是,烤出来可好吃了。
官家愣在那儿,好像在看一个……什么神奇生物一样的。
半天,咱们皇帝陛下再次噗嗤一笑。
官家怎么?堂堂齐国公府的儿媳,也吃那种粗鄙之物?
申兰芝粗鄙?哪里粗鄙?吃饱穿暖就是硬道理。再说,那东西其实挺好吃的,他们嫌它粗鄙,人家还嫌他们不会做呢。
官家哦?你会做?
申兰芝又是嘿嘿一笑。
申兰芝陛下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做给你尝尝啊。
官家笑着点点头。
官家信不过我叫你来干嘛?说说吧,这事儿你怎么看?
申兰芝一听,恭敬地起身,行了个礼,以元芳的语气、字正腔圆地说道
申兰芝陛下,此事,定有蹊跷。
陛下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废话,还用你说?你是来着重强调的吗?
申兰芝其实,这事起因经过各种区直陛下心里早就有数了。我们夫妻两个也不是傻瓜,自然也知道这事情背后的主谋……不好查。
她说的是不好查,而不是不能查。
话里话外,已经给足了皇家面子了。
官家哼哼两声。
放下锄头,走到近前,竟然也学着申兰芝的样子,直接盘腿坐了下来。
申兰芝脸一白……呃,您就直接坐泥里啦?如果没看错的话,您刚刚好像才施了……肥的……
这个时空可没有什么复合肥,化学肥,那可都是真正天然无污染的生态有机肥……也就是粪。
申兰芝干咽了口吐沫,强迫自己不要联想。
皇帝不要面子的吗?
皇帝在这儿没面子她就分分钟没脑袋!
官家一看她那个表情,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笑了笑。
官家哎呀,再怎么泼辣,也是个娇养长大的小娘子。没干过农活吧?干农活儿哪儿有不脏的?想当年……
他说到想当年,却忽然说不下去了。
想当年,他还是个农夫,在自己的封地里一边躲着京都的暗算,一边在自家的田地里种菜。那时候的自己,大概也想不到自己还有龙袍加身的一天吧?
他叹了口气,摸出自己的那杆烟枪。
申兰芝看,乖觉地从大太监手里接过烟叶子,给官家填烟叶,一边填还一边胆大妄为地唠叨。
申兰芝您肺火旺,少抽点吧。
官家又是一愣,脱口而出。
官家申氏,你不要以为你受点委屈就可以言语无状!
他这一声断喝,吓的四周噗通噗通全跪下了。
申兰芝却懒洋洋地慢慢跪好。
申兰芝官家,我为您好。烟草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谁进献给您的。简直其心可诛!
官家看了她一眼。
官家谁进献给我的?不就是你们太医院吗?
申兰芝规规矩矩又磕了个头。
申兰芝官家,这东西就不是咱们这儿长的,它的老家跟咱们隔着片海呢。太医院什么时候还有航海的本事了啊?太医们也像也不是什么行商贩子啊。
官家眉头一皱,再次深看了眼前的齐府的儿媳,最终叹了口气,把烟杆一扔。
官家来,陪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