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踩碎他手指那一刻，他闷哼一声，眸中黑雾森森。
澹台烬痛恨自己这具身体，如此无力。
他生来血肉奇特，邪物怕他，他一滴血，便可以杀死怪物。
然而他自幼不能习武，根骨奇差，连赵王这种渣滓，都打不过。
倘若还在宣王府中，他动动手指，就可以让赤炎蜂杀死赵王一行人，让赵王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然而此刻，他弱小得、真如赵王口中的蝼蚁。
赵王需要发泄，一想到那些可怕阴暗的东西，是从周国出来的，他阴森森地看着足下的少年，怪笑了一声。
这小杂种，还是周国皇子呢。
然而只配匍匐在他脚下。
万能龙套〔萧慎〕“本王看质子这些年过得不错，今日在宴席上，气度不凡。本王险些不认得你，质子是个忘了旧情的人，本王可不是。”
赵王双腿分开，撩开衣袍。
万能龙套〔萧慎〕“质子想走，也简单，本王帮你回忆一下，幼时的质子，是什么模样。”
万能龙套〔萧慎〕“跪着爬过去，本王今日便放你回将军府。”
万能龙套〔萧慎〕“否则……六弟的府上死了人，可不关本王的事。”
虞卿叹了口气，怜悯地看着地上的少年。
澹台烬面无表情。
过了许久，他从地上爬起来。
万能龙套〔萧慎〕“就是应该这样，质子从小到大，都是个识时务的人。你可要记得，以前不听话，你那奶娘，伺候本王的手下们，生生去了半条命。”
澹台烬垂下头，指尖惨白，眼里淬了两块阴暗的冰。
那些令人作呕的记忆，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
挣扎、哭喊、哀求……伴随着肆意的笑声。
他像地上一滩烂泥，赤红着双眼看他们作恶。
无用的反抗……
澹台烬闭了闭眼，正要动。
一个雪球，猛然狠狠砸在赵王脸上。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赵王被砸得后退一步，脸上碎了一滩雪，他脸色难看，阴沉地朝一旁看过去。
澹台烬也抬起头。
雪光尽头，一个全身狼狈的姑娘，愤怒得快要燃烧起来。
她拄着树枝，像握着天底下最锋锐的宝剑，毫不遮掩地对上赵王目光，气得脸色涨红。
黎苏苏“赵王！”
赵王长这么大，从未被人打过脸。
万能龙套〔萧慎〕“叶夕雾，你竟然对本王动手！”
萧慎很快认出了她是谁，脸色都快扭曲了。
赵王性子暴虐记仇，如果先前还对黎苏苏容貌感兴趣，此刻恨不得折磨死她。
她竟敢打他！
他要让一群人玩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万能龙套〔萧慎〕“来人……”
站在一旁的虞卿，也十分意外。他跟着赵王这么多年，自然也识得黎苏苏身份。
虞卿饶有兴趣地看一眼黎苏苏，拦住赵王。
万能龙套〔虞卿〕“殿下息怒，她是叶啸唯一的嫡女。”
赵王俨然快要失去理智，他眸光阴毒。
万能龙套〔萧慎〕“本王今日要她死！”
黎苏苏抿紧嘴唇，没理会赵王的怒火，弯腰扶起地上的澹台烬。
出乎意料，少年的体温比她还冷，双眼幽深，看不出情绪。
黎苏苏看见了方才那一幕，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干脆轻轻给他拍身上的积雪，她小声在他耳边说。
黎苏苏“放心吧，赵王不敢杀我们，我爹就在不远处。”
澹台烬仍是定定看着她，半晌垂下眼睛。
澹台烬“嗯。”
他声音又低又哑，黎苏苏只当他被羞辱，情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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