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九岁,他十岁。他和她都是低年级学生,但并不认识。直到一次课间,原本注定擦肩而过的两人硬生生发生了磨擦:她一把扯过他,大大咧咧地问:“嘿,你看那男生帅不帅?”说完指向高年级那边。他甩开她手,骂道:“神经病!"然后她突然发觉自己拉错人了。
那年她十三岁,他十四岁,不知不觉中,无数次的偶然,无数次的碰巧,他喜欢上了她,在众朋友的怂恿下,他告了白,她只是惊讶地“啊!?”了一声继而恢复平静,她说她想做好学生,所以不愿意早恋……下半句没说,但他也知道,她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那个学长。
那年她十六岁,他十七岁,那个学长十八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陪在她身旁,相貌变了不少,但心从未变动。而她相貌变了,心也变了。那个学长说喜欢会化妆的女孩子,于是她学会了化妆,那天她跟那个学长告白了,化着妆,可那个学长说她一点也不清纯,不要她。她是哭着回来的,本来买了一堆吃的打算帮她庆祝,一听她失败了,又是心疼又有点开心,但心疼居多。她不知从哪弄来了酒,不顾校规三两下灌了下去。烈烈的北风中,混着酒味。她问他愿不愿意要她做他的女朋友。哪怕知道她不爱自己,他还是同意了。
这年她十九岁,他二十岁。他们都在同一所大学“分手吧。”她提出"好。”他点点头,这三年分分合合,他已习以为常。他知道,不出三个月她会主动和好“那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吧?”“嗯”但这次异常,她没有复合。他开始有点慌,但去找她,才知道她有新男朋友了,是当年的学长。两人在大树下若无旁人地热吻。他就捧着准备拿去认错的蛋糕。一语不发。回来的路上,他愤怒地把蛋糕砸入垃圾桶里,可一想蛋糕没有错,她也没错,他们也已经分手,和谁谈是她的自由,与他无关。
这年她二十岁,他二十一岁,她和那个学长分手了,学长提的。她哭了,悲伤之中,她想起了他。掏出手机第一个拨下的号码是他的。他匆匆赶过来,安慰她。她凭看记忆中的熟悉,情不自禁倚在他怀里:“你还要我吗?”他正想回答,却见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从暗处窜出来,他有点尴尬地解释,那个身影是他的女朋友。她也尴尬地坐正身子,但眼泪还是不停地掉。后来他自去和个女孩分手了。那个女孩也红着眼说,她知道,他爱的是那个在他怀里撒娇她的女孩,而不是自己。他点点头,说了声对不起就走了。
这年她二十六岁他二十七岁。这几年来她和他几乎没有过矛盾,也许是多年来的磨砺让他们各自拥有了一份稳沉。但这份融洽的感情一遇上当年当位学长就破碎了。那个晚上他下班迟,一回来就见到她在哭。他问她怎么了。她哭着说那学长要结婚了。他迟疑了三秒后摔门而去。原来自己多年的陪伴不足一人的随便一句话。他喝了好多酒。多少了他不道,但他酒精中毒了。被老板送讲了医院醒来,是她在床边。黑眼圈都出来了。他心疼地伸去摸了下她的脸。她立马醒来。一见他醒了忙问他还有哪不舒服需要些什么?他笑了下,不出声。她说:我想通了,余生我有你就足够了。”他心里豁然开朗,小心翼翼地问道:“咱们结婚吧”“嗯”
这年她三十二岁他三十三岁。他和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而当年那个学长离了婚,现在是光棍一条。他想起昔日种种,试探着告诉了她。她不出声,摔门回房。他顿时不开心,但更怕她不开心。但怎样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疑虑:“你还想看他是吗?”房间里一片沉默。他渐渐红了眼眶,她却突然打开房门,猛地推开他,冲出了屋子,下楼梯。他追出去,她脚一崴,滚下楼梯,头撞到了墙。晕了过去。他吓坏了,赶紧抱起她,送往医院。她醒来时不理他,他也学她平时撒娇卖萌,把她逗笑了。后来她告诉他,她跑出去是因为他不相信她。
那年她三十七岁,他三十八岁。他一次出门看到她竟然在他别的那人说笑,他一气,跑进饭馆在她身旁坐下。她明明说要应酬,怎么可以出来和别人说笑。而且这男人不是别的谁,而是当年那个学长。她自然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哈哈地解释道:“这是我应酬的对象,恰好就是学长,真巧,哈哈。”他点点头,但还是不开心。等那个学长走了,他才闷闷地问:“你爱我吗?”她一愣,失笑安慰他:“当然爱,陪伴是最好的爱。我和你在起那么多年了,你不信我吗?”他这才释然。
那再她四十八岁,他四十九岁,他被查出患了绝症。她在他床边哭了一夜。却没把这个消息告诉孩子。他在床上不出声原以为只是小病小痛。没想到问题那么大。她看他一脸不开心,也心疼地轻声告诉他:“没关系,我还是喜欢你”“不要,你喜欢别人去吧,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她也哭着。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后来他又去检查身体。但他此时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他疑惑。后来知道医生拿错单子,那个人和他同名同姓。他笑出声,暗骂自己是傻瓜:都不看编号。但他同时为那个人感到悲哀,生命的大好时光,怕是那个人尝不到的了。也暗暗下决心,要让她余生不留遗憾。
这年她七十岁,他七十一,两个人手牵手走在夕阳下,彼此心里都有一个想法:“我不知道我还有多长时间能活下去,但只要我活着一秒,就陪你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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