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赤墙外。
“黎佻,我的刀在哪?”
“你醒了?” 黎佻见她走出便回到“我借着先用用。”拿起手中的短刀晃晃。她的身边放着几大块鱼肉,有些已经被烧熟了,散发出诱人的芳香。
能看出之前黎佻刚用这把短刀切割烤熟的鱼肉,挑去其中的骨头,“要吃点什么吗?怎么说也饿了几天了。”
“嗯...”库尔班点了点头,托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向草地上走去,盘腿坐下拿起一块鱼肉吃起来。
“幸苦你了。”黎佻切下一小块鱼肉后将其塞入嘴中,随后便把刀递还给库尔班。“因为你一直没醒来,怕遭遇其他异妖的攻击就没有继续往前走了。”
库尔班吞下最后一口鱼肉,擦了擦嘴,接过刀用手指敲了敲,随后抬头看向黎佻。“这样吗?我觉得...留给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我们要寻找彼岸花,又得冲出赤墙的防线...他们恐怕不会就这样放我们走。”
“可我们不是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吗?”黎佻疑惑道。
“他们不可能比我更熟悉路线,我们在这里停了那么久。恐怕过不久就要被追上了。”她停顿了一下,“得启航了,把肉装一下,我们走。”说着她便起身向船中走去。
“好,等等我啊喂!”黎佻将鱼肉抱上几块便跟着库尔班一并向船上走去。
在将几块鱼肉放好后,库尔班割断了绳子,船只顺流继续向前缓缓行去。
“我来划吧,你的伤还没完全好。”黎佻单手拖着船桨走到库尔班身边。
库尔班顿了顿后还是点了头,坐下便后倒而去,双手抱头躺在船板上。“有些事不得不现在同你说了,留给我们的时间比预计的少了。”
“什么?”黎佻吃力的划着船桨,分心转头看向对方。
“你得证道了,本来你还有时间自然证道。但现在恐怕没了。你应该能感受到之前那一战给你的压力。”库尔班正色道。
“证道是什么?我要怎么证?”黎佻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能大概理解其中含义。
“所谓证道不过就是证明自己的信仰存在,每个人都必然有一个道,只是没有被发掘。天地皆为道,一草一木皆可为道之源。不过你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道就没人知道了,这个问题只有问你自己。以及,你心中真的肯定这个道吗?”
“我不知道...我没办法...”黎佻转头看向库尔班,似乎又变回了初见时的模样。
“我没办法帮你,这个得靠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时间了,还有机会。”库尔班没有给予帮助。
“好吧,先去找彼岸花。”黎佻点点头。
“嗯,或许你的弟弟会为你指明前路。”库尔班随意的说着。
船上陷入了一片寂静。过去了一会,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库尔班再次开口说话。“你知道彼岸花通常开在哪吗。”
“曾听说开在生死界限之处,黄泉路上漫山遍野都是。”黎佻说道。
“即使如此也要去吗?可能会到地狱去。”库尔班问。
“你不打算去吗?”黎佻愣了愣,许久后开口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决心。”库尔班翘起二郎腿。
“去,哪怕是真的地狱我都会去。”
“嗯,我陪你去。”库尔班点了点头,合上眼睛没有再说别的。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黎佻没再深究下去。问库尔班问题向来都是只有一个答案,没有第二种可能性的存在。
比如“储备粮”这个话题。
天渐渐凉下来了,想必已经到了霜降的时候。不过赤墙外还算凉爽,至少还没到下雪的时候。
在凉爽的秋风中,库尔班“睡”了,她在“睡觉”,换句话说她在等待。
一片漆黑中出现一点跃动的火光,火焰如同活过来一般,呼啸着吞没了整个背景,将黑色烧尽。
露出的是广阔无垠的天际,她穿上了长袍,脚下的是漆黑的岩石,从这里能够俯视赤墙。尖锐的山峰如利齿般直对苍穹。巨大的山脉动了起来,它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次落地都会应发一系列的震动。一切试图阻止它的东西都会被毫不留情的碾碎。
冲过赤墙后,画面再次转换。天空于她脚下化作池水,白色的云承托着这一切,上方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或许参杂着其他色泽,但能够被生命认知到的只有纯粹的白。
面对着她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人穿着同样的长袍,肩膀两侧带着动物头骨装饰。两人的面容几乎无异,唯独瞳孔的颜色不同。
“王,您来找我了。”那人稍欠身子开口说道。
“她得证道了。”库尔班很平静道。
“那您有何吩咐?”那人抬头看向库尔班。
“替我争取时间,发起进攻。出动一半的军力就够了。”库尔班说道。“把精英留下。”
“那...您有信心让她把道给你吗?”
“当然有,”库尔班轻轻一笑,“因为...彼岸花在黄泉啊。”
“您的意思是...”
“双赢罢了,她要见自己的弟弟,我便让她见。我要道,便拿走她的道。”
“嗯...那母体的事...”那人小心翼翼说道。
“还有三天,不着急。”库尔班随手从空气中提出一杯咖啡,喝了一口。“人类也就食物的味道不错了。”
“但她还是要回来的,要是真的到了地狱,道可就没了。”
“她还没证道。”库尔班提醒道。
“那名字...”
“还是叫黎佻,她是人类。不归我管。”
“人类...比想象中要聪明,一些。不提防一下她吗?”那人终究没有库尔班那么高的智慧程度,说一些话时还是不免结巴起来。
“你有没有听过人类说过的一句话?”库尔班从空气中拿出一本书,随意翻开,那一页上写着三个字“狼三则”。
“...止增笑耳。”库尔班合上书本,强大的握力将其捏碎。
“我还是不放心...您的大部分力量都在母体里面了。”
“证道一样,有失有得,只有弱者才会怕这怕那。”
“母体也是祭品吗?”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库尔班。眼神中有一丝惊恐。
“那是它的荣幸。诞生出真正的妖王,不是它的使命吗?”库尔班笑道。
“是...但属下不明白,以您的力量完全已经能横扫整个星球了,为什么还要...”
“力量有尽头吗?”库尔班喝了一口咖啡。
“属下明白了。”
“退下吧,去做准备。我要继续引导她证道。”库尔班扫了对方一眼,随后缓慢沉入“水”中。
“是。”那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原处。
最后一滴“水”凝固,整个意识空间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