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宴七,这名字没什么特别含义,是师父那个老酒鬼取的,我一直怀疑他是喝得伶仃大醉在数铜板,数到第七个就为我取名宴七,毕竟师父嗜酒爱财,一辈子就这点爱好。
直至我出师独自闯荡江湖,才从师父旧友那里得知。
我是黑市贩卖的奴籍孩子,因为病的只剩一口气,师父花了七个铜板买回来,他跑遍江湖将我救回,花光了所有积蓄,甚至一年滴酒未沾。
当时师父抱着小小的我,手舞足蹈,高兴的像个孩子!
所以十六岁的我规划好了人生,少年时入世,鲜衣怒马,红尘酒肆,仗剑天涯,天地为家。游历几年后出世,青竹小屋,粗茶淡饭,侍奉在师父左右,让他安享晚年。
只是在江南朦胧细雨,菡萏清荷的春日,他的一袭白衣毫无征兆的闯进了我的视野,生生用凛冽的剑锋在我心底勾勒出景泠崖三字。
当时自己做过许多丢脸的事,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到处跑,被嫌弃,被丢下还要恬着脸凑上去笑嘻嘻的,直到临别那日,我才知道他是景家少将军,这一月游历江南不过是回京叙职途中顺道而来。
江湖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介草莽,终究上不得台面,我连他的一句道别也不配得到,只能远远的,默默的,望向他归于尘土的背影。
也许,此一别,便是永恒。
“臭小子,回来就糟蹋为师的佳酿!”师父望着自己珍藏就剩空罐子,指着我的脑袋大发雷霆,我喝的晕乎乎的,心情低落,幽幽叹了口气,“唉,师父,我心里难受!”
“怎么?少年怀春呐?”师父嫌弃的踢了我一脚。
我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浑身都炸着毛,“啪”的一声砸了手里的酒坛子,“怀春个屁,人家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
我气鼓鼓的踮脚运气逃一般的跑了,只留下竹林小院里,师父眼巴巴的望着被溅了一地的醇香酒酿气的直拍胸口,“二十年的竹叶青啊,我订了数年才从酒娘子那里扣来的一坛、、、”
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太折磨人了,很傻很蠢,心心念念一个人,还会傻乎乎的想你会不会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