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放开朕啊!”我在挣扎中一脚踹在夏侯枭的小腿上,他似乎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身子一歪带着我载了下去。
从飞檐的屋顶上落下,直直的往玉带河里掉,徐徐铺满河面的莲花灯上烛光绰绰,我脸色煞白的下意识的拽紧夏侯枭胸口的衣裳。
“啊!”在我的惊呼声中,夏侯枭突然一个燕子翻身,脚尖点在一盏莲花灯上借力掠水而过,在两岸百姓的殷切目光中潇洒的飞身落在一叶莲蓬小船上。
站在船尾撑船的船夫满脸诧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夏侯枭已经掷了一锭银子到他脚边,抱着仍旧惊魂未定的我坐在船头,我还想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扯下我头上束发的发带绑住了我的双手。
“夏侯枭,你最好现在就送朕回宫,否则遇到来寻朕的侍卫,朕一定让你生不如死!”我咬牙切齿的低声威胁道,只是披散着长发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被寒风吹得苍白单薄。
夏侯枭却丝毫不在乎,一只手牢牢握住我纤瘦的腰,目光却望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艘灯火通明,莺歌燕舞的画舫,手里一锭百两银锭子抛了过去,就像一位纨绔贵公子扬声道,“来壶好酒!”
不一会儿,一块木托上摆着酒盏仙酿被竹干浮水推来,只是小船愈发靠近画舫,花船上的姑娘们都瞧见了夏侯枭容貌俊朗,风度翩翩,不禁羞红了俏脸,更有胆大的姑娘抛着香绢,大声调笑道,“公子风流,可需奴家斟酒侍杯?”
夏侯枭俯身抄起水中木托置于船头,邪肆的回道,“怀中美人羞恼,不可!不可!”
我愤恨的眼中都要喷出火来,张口就要呵斥,他却紧紧抱住我,低头吻在我冰冷干涩的唇上轻轻舔舐撕磨,我支支吾吾的费尽力气却发不出声音,惹得渐渐远去的画舫上一群莺莺燕燕们连连戏虐娇笑。
待他终于放过了我沾满银丝亮闪闪的唇,我就像一尾失了水源的红鲤大口呼着气,抬眸瞥见岸边闹哄哄有一列黑甲士兵跑过,莲蓬小船则正好驶进黑黝黝的桥洞下遮掩住了岸上的视线。
我双眼一亮,那是禁卫军的士兵,不禁欣喜的大声喊着,“来、、、”
还未等我喊出声,夏侯枭已经伸手点在我颈下一指处的哑穴上,自己更是被他强行按进怀里只能眼睁睁看着与期翼已久的希望失之交臂。
我怒目圆瞪着他,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我现在已经把他剁成饺子馅了!可夏侯枭却松开了抱着我的手,懒散的斜倚着,斟酒一杯,笑的邪气,“你自己跑到王府投怀送抱,本王怎能放过!”
他喝下杯中酒水,伸手叩起我小巧的下巴,呼吸中喷洒出温暖酒意扫在脸颊上,痒痒的又莫名的撩人,“不如,趁此机会掠走美人浪迹江湖如何?你若敢逃就砍了这腿,若想呼救就毒哑,一生伴在本王身侧为床上奴!”
夏侯枭凑近的俊脸上一双半敛着的眼睛,湛蓝的宝石,茶色的水晶,美的动人心魄。
可低沉嗓音情话般的温柔却字字如刀剔骨,寒气森森,残忍绝艳。
我下意识的往后挪,收到惊吓的目光逐渐变成警惕,夏侯枭松开了手指,低低的笑着,修长的手指划过我被寒风吹散温度的脸颊。
“乖,别怕!”
他的温柔就像虞美人,入眼的艳丽,沁骨的却是寒意,我不知道他话中真假,但至少在离开皇宫后的我就像失去所有保护自身的盔甲,赤裸裸的毫无反抗的力量,不禁心里在懊恼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夏侯王府去,就算想落井下石也好歹带宴七一块去,这下被拉下井的变成自己了!
我脸上闪过恼怒,悔恨的神色,但很快,眼中更多的是残忍的戏虐,和冰冷的决绝。
清幽月色下,河水泠泠莲盏悠悠,两岸楼阁红灯绿荫,人流喧闹。
我奋力向后仰下,寒风像刀子一般刮在身上,碧水裹着我透骨的冷,像是瞬间就将我所有知觉冻住。
但在入水的那一刹,我看见了,夏侯枭撒了酒杯,目光中的慌乱与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