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街道上,周围是过路的行人,行色匆匆,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
我看见店铺橱窗里的玩偶,空洞苍白的眼神透过我望向世人,又像黑夜注视着白天。
我看到白雾从地底升起,笼罩世人和一切景色 ,空茫的大地只剩我
一人,我知道事物本没有消失,他们只是隐藏了。
我在混沌的白雾中,看见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双惨白的腿,腿上有鲜红的血迹,正在向脚踝处流淌,顺着鲜血往上看,在大腿处有一柄插在皮肉里的刀子,刀子被鲜血染红泛着刺目的光泽,而刀本生是冷清的 ,在向上看是黑色的裙子包裹着苍白大腿。
在迷雾中,我看不清那人的具体相貌,因为他的上半身被隐藏,我所能看到都是一双被刀刺破的小腿,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江停舟)
每一天早晨和傍晚,居住在那个小巷口的那家人的灯都会准时亮起来。江停舟晚上骑着单车从学校回家路过那里每一次,灯温柔的光辉都会透过薄磷窗撒在黑漆漆的晚上。
江停舟骑着单车的身影会穿过灯光,往前方驶去,他的影子会变的很长很长,至到没有灯辉照耀的时候,他穿着校服的身影会随着黑色隐藏在夜晚中,只听见车轮在地上碾压过的细微声音,和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声。
那家居住在小巷口的女主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至小腿处,脸上化了淡妆,涂了不是很艳丽的口红,又长又黑的披肩长发,走在树木茂盛的街道上 ,在清晨的阳光下,光透过斑驳的枝叶 照在那张脸上,带着淡淡的光泽,越发鲜明美丽。
骑着单车在后面的江停舟只看见一团白色下的细长的小腿,急驰而过间闻到一股廉价的香水味,可能这女人在他的认知中是漠糊的,竟然觉得这香水味也是模糊的,只轻轻触碰鼻尖,便像风一样逝去,或者从来没来过。
在这条通往学校的路上,江停舟走过无数次,也多次遇到这个有着很长头发的女人,他时常在后面骑着单车故意减缓速度,然后微微侧头就可以看见那女人小巧圆润的耳垂,有时候还能看见整只耳朵都白里透红,是泛着光泽的,像熟透的樱桃,还可以看见漂亮白洁脖颈。
这漠糊又鲜明的认识,江停舟胸膛传来莫明的情绪,但他从来没想去触碰和认识,他是循规蹈矩的,不允许意外发生。
他每一次骑着单车从那女人后面到前面的过程中,都不会回头去看那个在回家的黑夜路途中为他留灯的人。
在每一个疲惫的晚上,那灯光即使很微弱,只能照一小段路。江停舟知道 ,夜也会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那时候他是不需要手电筒的。
他一着都知道前面的人,是为他留灯的人,他们彼此之间都是陌生人,从来没有正式的认识过。
那女人是个高中毕业的,二十多岁,在江停舟读高一上册的时候搬到小巷口的,叫“深蓝”。深蓝搬来不久,小巷口的灯光会固定在江停舟晚上从学校回家的途中亮起。
深蓝每天早上七点从家里出发,七点二十前后的时候,江停舟会多数会在这个路口遇见她。深蓝在南边一个卖女士衣服的店铺里打工,这些他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