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又过了几个月,在宫中的日子如同傀儡一般。具体过了多少天,温婉已经数不清了。
她只知道近日阿父来信叫她多保重。至于具体原因而阿父是中瞒着她的。
但那一晚,陆沉来了……
他似与往常对待她的清冷不同。
那晚他强而有力的占有,一如过往 。不同的是,那时,他眼角漾着笑……
他的动作很粗暴。温婉发了力的去推,身上的男人就像石头一般坚硬。挣扎许久,她闭上眼睛任泪水蔓延……
她开口想问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呜咽的声音却被男人的唇堵住……
清晨醒来,独留下满身青痕的她……
(二)
起初温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他被废了她,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他是想要那个心上之人坐上的最尊贵的位置吧?
也对,霸占了那么久的本不属于她的位置。他估计都厌烦了……
一封诏书,后宫涌动。名副其实,她这个皇后是时候该废了……
那阿父的书信是怎么回事?莫非他…… 温婉脑中出现了一个令她惊恐的想法。他不敢再细细去想……
(三)
步入眼前这杂草丛生的荒芜,温婉心里平静如水。他既是皇帝,那她便只能任由他处置……
原来不爱即是无情。她的指尖微颤,拨开了那废弃的门……
温婉,你竟是这样的命运!她心里暗自嘲讽。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了繁琐事务的叨扰,也不见了他那张让人心烦的脸。那他就在这里忘却了以前的事,一并将他忘却了吧!
……
(四)
惠妃此时得意,想不到以前办她难看皇后才过了多长时间就被废了,越发得意洋洋。
不过想到之前那女人那样惩治自己。她就恨得牙痒痒,眼下正是讨回来的好时机。她倒要看看一个冷宫里的女人怎么和她斗!
她穿着张扬的红罗裙,脚踩金丝绣花鞋。便带着众人去了冷宫……
宫里的妃子娘娘,都知道皇后以前和她有过节。不过人落被人踩,现在惠妃正在宠幸的头上谁都不敢忤逆她,更不敢帮皇后说一点儿好话。
在宫里,人人都是冷漠的。自己人有时候都保不住,哪有空来管别的人的死活。听完这皇后以前也是不受宠的,仅是得罪了惠妃就落到这般下场。真是可怜呀!众人皆感叹……
温婉看到了顶头的惠妃带着众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冷宫。便到今日自己要遭到什么了……
陆沉,你的眼光还真是与众不同。最后进寻得了一个这样气度小气登不上台面的女人……
不过如此。
……
惠妃看着眼前站着的女人迟迟不肯行礼,心里正不悦,冷笑,“温婉,你都被废了,有什么好得意的?见到我也不行?狗奴才!”
她上下扫视了一眼温婉,只见她手上有一些脏东西。便嘲笑的说:“你手背上那一团团恶心的是什么?”
她这一说,众妃便立刻往温婉手上看去。
温婉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指沾了尘泥,手背上又被划烂了,现下还没有包扎。有些地方已经血混着泥土,看起来惨不忍睹。
有些妃子厌弃的看了一眼,很快就笑。
回惠妃娘娘,这是方才不小心跌倒沾的泥巴。”温婉福了一福,不卑不亢道。
她的态度让惠妃顿时火冒三丈,冷声道:“真恶心!来人让她给我敬茶。”
众妃子一看到惠妃生气了,便一同附和道:“是啊,你看她的手,还有脸上的脏污,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
妃子间窃语四起,那片讥诮的笑声越发的喧闹。
“指不定这头发也落了虱子,我要是惠妃姐姐,就不喝敬着这茶。”
慧妃笑道:“妹妹们看着吧!” 话刚落下,几位宫女太监便端着一碗茶上来。
现在自己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人,只能听命于他人。宫中规矩不可破,否则他将受到更重的惩罚……想到这里,温婉去拿那碗茶。
但那茶杯十分烫,她的指尖刚触及便立刻缩了回来。
惠妃见状不满对两边的丫鬟施了眼色。丫鬟立即上去压住温婉,强迫他端着那个滚烫的杯子。
葱白的指尖霎时间变红,细看手指间还有水泡烫出……
“皇上驾到。”远处传来太监尖锐的嗓音。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缓缓走来。众妃子见了都跪下行礼。
温婉趁机扔了那个茶杯……
她没有下跪就那样怔怔的看着陆沉。看着眼前的熟悉的面孔,她的眼圈不知怎么就泛红,她怎么都遏制不住。只得对自己说应该是烫的正常的生理反应。
她只微微一笑,把眼角那瓣泪湿阖去,便行了礼。
陆沉眸光犀利,落到温婉指尖,又轻侧过头,似乎极为厌恶。
温婉看了陆沉脸上丝毫不遮挡的厌恶,指尖微微缩了缩。心中暗骂刚才自己的怯弱,为什么偏偏见了他要红眼睛。
“已经不是主子了,这脾气却比主子还金贵,我算是长了见识。”慧妃嗤了一声,又道:“姐姐莫急,妹妹不过是想尝尝姐姐敬的茶罢了。你不想便直说,妹妹不会强求的。”
“谢娘娘开恩。”温婉欠身谢了就想离开。她不想在深陷今日这般场面,不愿被众人嘲讽了去。
“站住。”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温婉的脚步怔了怔,怎么他又要怎么为难她?
“过来,敬茶。”
他说着话,轻瞥了温婉一眼,眉间黑气沉深。温婉只是低着头,惠妃的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
众嫔妃更加震惊了惠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以前只是传言皇上对这位妃子恩宠有加,可百闻不如一见。这恐怕日后的皇后之位就是惠妃的了……
良久,温婉苦笑,走到惠妃面前,也没有再看陆沉一眼。
她屈膝跪了,把那印花白玉茶盏递给惠妃……
纤手衬白玉,指尖已是云泥再也无迹可寻……
也许,人同此理,像那旋绕在盏子上方的云烟,不消片刻,便可烟消云散。
温婉从始至终没有再去看他,自己痛恨,他也厌恶, 那又何必两看生厌……
(五)
冷宫中没有治疗伤痕的药, 温婉也便没再去处理那指尖的伤痕。就这样吧,任她自生自灭。
睡梦中,只觉得有人轻轻执起自己的手。温柔又小心抚摸她的伤,只觉得伤口清凉。温婉头越来越发昏,她想抬眸去看那人,眼皮似有千斤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