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一会后,喧嚷的大厅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那正中间的台上缓缓走上五个老人。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去,学生都双眼看着那个为首的老人,看样子他就是夫子了。
在万众瞩目的台上,五个老人意气风发,他们有着专属的座位。
为首的老人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众人安静后他方才说:“吾是这学堂的夫子,吾名蓝松雨,诸位可称吾为夫子。”
这老人看似八十几岁了,气息却丝毫不输在场诸位年轻人,尤其是说话的气势,颇有大将风范。
夫子蓝松雨讲完后台下一阵鼓掌,夫子也没说什么,就静静地等掌声消失,他反倒闭目养神起来。
旁边一个红着鼻子的老人气如虹钟地说:“我,洪三蛮,你们可以叫我洪大哥。”
这个六十几岁的老人说完后还笑了笑,笑里面带着一丝得意,随后拍了拍旁边那个蓝袍老人,介绍说:“他叫墨守规,对,墨守成规的家伙。”
墨守规拍开洪三蛮的手,很不满的样子,哼了一下说:“是的,我是叫墨守规,但我还是希望你们称呼我墨夫子。”
这个墨守规穿着蓝袍,脸也隐藏在深深的帽檐里面,看不清他到底是谁,说话不紧不慢,很有个性。
洪三蛮笑着说:“那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洪夫子呀,但千万不能叫夫子,如果直接叫夫子那真正的夫子就要,发火啦。”
洪三蛮嘿嘿笑着说,还瞄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夫子,发现他没有动静便开始介绍另一个。
另一个叫齐棋,戴着面具没有露出真面目,老洪说:“这个叫齐棋,你们的主管夫子,你们可以叫他齐夫子,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他。”
随后老洪看向最后一个夫子,那个夫子面色如枯骨,看上去已经九十多岁了,行将就木的时候了。
那个夫子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说,老洪没有反对,反而是安静下来。
“老朽陈义。”
此话一出,全场喧嚷,议论纷纷。
连叶问道也呆住了,他实在想不到眼前那个半身埋入土里的老人竟然是自己当初的那个追着自己跑的徒弟。
陈义脸色灰白地看了一下周围,他一眼就看见了叶问道,叶问道也与其双眼对峙,他看见了陈义眼里的沧桑忐忑,看见了他这些年来经历的风霜岁月。
全场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学生顺着陈义的目光,看向了正处最高的蓝袍少年叶问道,他竟如此的年轻。
“像,太像了……”陈义一句话瞬间让叶问道跌入冰谷,他终究是认出自己了吗?
陈义叹了口气,说:“诸位把目光看回来吧,我只是看见那位少年有点眼熟罢了。”
所有人也看了回去,毕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老眼昏花也是正常的事情,看错了人也可以理解。
可叶问道却知道,陈义他已经明白了叶问道的身份,但他并没有揭穿,反而帮助叶问道隐藏,他纵然心里面疑惑,却也没有说出来。
例如叶问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年轻了这么多,就长生这一点,对一个老人的诱惑力可是极高的。
可是陈义却只字不提,把目光引至自己的身上,他算是懂得了他的师傅。
叶问道静静地看着陈义,陈义也没有看向叶问道,仿佛刚刚真的只是看错了人。
很快,101教室里的人便散开来,会议的内容极其简单。
一千一百一十一个人分为四个班,一班为两百人,二班两百十一个人,三班三百人,四班四百人。
每一个班由四个夫子轮流教,其中有十个老师轮流交替。
接着就是每天学堂至日出而开,日落而关,学习的时间是有限的,其中学生是否上学都无所谓,大考不过就得走。
这里的伙食皆与食堂统一分发,而宿舍则给学生提供了住宿的地方,至于其他的一些生活琐事,由学生自己负责。
叶问道散会后,便要与东皇子离开教室,准备回宿舍商量点东西,却给旁边一个老师叫住。
那个老师身着蓝袍,双手拱在胸前,说:“夫子请你至会议室一趟。”
叶问道听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让东皇子先回去,自己要走一趟。
会议室位于学堂大府的最后方的一片小树林里面,有一间木头房子,看上去寂静淡雅。
老师将叶问道领至房子前面便离开,叶问道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门后是一张桌子,旁边坐着陈义。
陈义面色惨淡地看着叶问道,缓缓起身便要下跪,叶问道里面过去扶住他。
叶问道这一扶,才感觉到陈义已经老了许多,甚至一身神仙修为都消耗得所剩无几了。
陈义感激地看着叶问道,呜咽地说:“不孝弟子陈义,拜见师傅……”
叶问道摇摇头关上门后说:“你这是怎么了?”
陈义听完,淡淡地叹了口气说:“不孝徒这些年不敢忘记师傅的教训,一心为民,如今大限将至,本来恐无人能救这天下,却不料还能看见师傅,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说完,陈义看着自己的手,说:“徒儿本已拥有仙力,可延寿百年,却无奈魔族阴险,在我身上下毒,使徒儿一身仙力无法使出,方才让那魔族占领了那十万大山,还望师傅莫责怪我了……”
听了陈义这一番话,叶问道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即使人族有一个成仙的人那魔族还敢猖狂的原因,居然是这个仙人即将死亡?
叶问道查看了一下陈义身上的毒,发现此毒诡异万分,竟然不能以常理解决。
想了一下,叶问道便问:“你可知此毒名什么?”
“弟子不知。”
叶问道叹了口气,说:“你现在能撑多久撑多久,我也没把握……”
听见这话陈义惨笑一声,他说:“无碍,还多想师傅厚爱,陈义活了这么久,也算值了,如今落此地步,也是徒儿当初的鬼迷心窍罢了……”
说完,陈义摇摇晃晃地往外边走去,走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什么,要说,但是还是没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