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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奇时异恋:风起之时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晚风略过油画般的湖面,拂过摇晃的帘子般的芦苇,在每个人的耳畔经过。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火星耀眼地舞蹈在风中,世界安静地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林落羽说他诗兴大发,要吟诵一首诗,听完他的诗后,众人皆是赞叹。

  “好诗,”庭栀托着腮,闭着眼睛,仿佛在回味这诗的余味,“尤其最后二句,无限好,是对夕阳之景的深深赞美,只是二字,却忽然话锋一转,倒显出重重的哀愁了。”

  阿礼也说道,“最后二句,可与古今名句媲美。”

  林落羽礼貌地笑笑,心想,看来这个世界的历史里并没有出现过宋朝,如果也没有唐朝的历史的话,我这写个几首李杜的诗词,还不成为天下第一的文坛霸主?

  “我虽然是个画师,但对于诗词,也有点涉猎,”阿礼说,“此次进京,是拜访一位老师,外号“风林孤客”,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

  众人摇摇头。

  “在我小的时候,这位“风林孤客”是我爷爷的故交,有时候会来我家,与爷爷一起吟诗作画,饮酒游湖。很巧,他和你一样,也姓林。”

  阿礼对林落羽说,林落羽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但是千恩听了这话好像很感兴趣,他问阿礼,“这位“风林孤客”可有什么特征?”

  “爱喝酒咯,喜欢吟诗作画,他画的山水特别妙,我此次前往,就是要向他学习山水画的技艺。”

  “那外貌,身体上可有什么显著的特点?”

  “我小时候见过他,只记得胡子很长,个子不高,喜欢“嘿嘿”的笑。”

  “哦,”千恩若有所思。

  阿礼问,“你认识他?”

  “啊,见过。”

  。。。。。。

  伴随着众人的话语声,一阵阵诱人的香味,从火焰上翻烤着的水鸟身上散发出来。千恩捉了三只水鸟,令几个姑娘对他刮目相看,然后林落羽不会也不敢杀水鸟,就又由千恩独自处理水鸟们的的尸体了。此刻树枝上的水鸟已经熟了,诱人的色泽和香味让众人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在场的有六个人,林落羽建议把水鸟身上最有肉的地方:鸟腿,给四个姑娘。然后大家又分着吃了剩下的部分,天黑无事可做,吃完晚饭,大家也只好睡觉了,这几天每天都是起的比太阳早,林落羽也习惯了早睡早起。

  “少爷,”林落羽正喂着马,千恩过来和他说话,“我听那阿礼姑娘说,“风林怪客”,听着像是老太爷。”

  林落羽一下子没听明白,然后想了一下想过来了,“老太爷?啊,哦,是么?”

  千恩语气低沉了些,“看来少爷也忘却了老太爷了,老太爷是很疼你的。”

  林落羽不知该说什么好,“你是说,我爷爷他就是“风林怪客”?”

  “这个千恩不确定,这个名称千恩倒是没听说过,毕竟千恩也不喜爱文字书画,这些方面的名家我不了解。但是老太爷确实喜爱这些玩意儿,书房里也尽是些文人贤士的朋友,送来的书画。而且他说的外貌特征,老太爷也都符合。”

  “那么就是说,阿礼姑娘是真的是去京城,是找我爷爷,拜师学艺的?”

  “正是千恩的意思。”

  林落羽点点头,心中有了个打算。

  “干什么?干什么?”

  雪宁正在和络遥她们,收拾地面,铺上晚上能躺的干草和芦苇,忽然听到林落羽在草后面轻轻喊她。

  “松开我的手,不怕被人看见?”

  林落羽拉着雪宁的手到了一处一人高的芦苇丛里后,雪宁向四周看看,没人注意到她俩。

  “看见什么?看见我和你说话?还是看见我和你一起进了树林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雪宁睁大了眼瞪着她,“你敢说出去,老娘要你好看!”

  “不必了,我已经好看得不要不要得了,”林落羽笑笑,“说正事,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

  然后林落羽便将阿礼进京一事告知了雪宁。

  “所以,你以后就别成天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人姑娘了,”林落羽说,“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画师。”

  “明白了,以后我就不再对她处处提防了。”

  林落羽笑道,“诶,这就对了。我先走一步了。”

  “慢着!”雪宁喊住他,“你说谁成天凶神恶煞?”

  /

  奕阳城,这座城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十几年前修了大路,省内各个县城都能四通八达,奕阳城从此繁荣昌盛了起来。

  可原本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今日却多了几分严肃,沉寂的味道。

  林落羽等人骑着马穿行在大街上,此时太阳当头,大约十一点多光景,有些奇怪的是街上的人虽然不算少,但比平日里少了许多,而且买菜,卖菜的人们讨价还价都压低着声音,这或许是因为街上每隔半条街,都有两个站着打哈欠的衙役在站岗。但是这是为什么呢?即使这么大一个县城,难免有些地方会发生违法的事情,但这个安保工作做得也未免也太谨慎小心了吧?

  “有点奇怪。”

  林落羽骑在马上,看着街道上的衙役说道。

  “是有些不对劲,”千恩说,“除了这城里街道,四处遍布的衙役,城门口的那几个,当我们进城的时候,一直盯着我们。”

  “你观察得可真仔细,”林落羽说,“我以为他们是在看我们的四个可爱的姑娘呢。”

  时值正午,众人就近找了个同缘客栈,打算用午餐。

  “昨夜虽然烧烤风味独特,但是终究是草率了些,”林落羽接过店小二递来的菜单,看着说,“今天大家好好吃一顿。”

  菜不久就上齐了,现在林落羽一伙人是六个人了,于是菜便点的多了,但是林落羽都是让几个姑娘点菜的。

  正吃着,店小二过来了,他笑着问道,“几位客官,看起来风尘仆仆,想必是赶了好几天的路吧?不如在我们家住一晚,歇歇脚?我刚瞧见伙计将公子,小姐们的马牵去后后院马厩了,我们家还有上好的精饲料,让马在这歇一晚,保准又精神充沛,日行千里!”

  大家都看着林落羽,起初林落羽本想让千恩负责进京路上的开支方面的安排,但是千恩拒绝了,雪宁说她懒得管,络遥和庭栀表示听他的,所以林落羽也只好负责住宿和饮食方面的开支了,一开始林落羽总是不太自在,毕竟他本来又不是个少爷,但是这些日子过去了,林落羽也渐渐习惯了。

  “有几间空房间?”

  “空房间多的是,不瞒您说,我们家的客房,里面用的物件都是奕阳城最好的!您几位保准住的舒心!”

  林落羽看看众人的脸,说,“正好人疲马乏,虽然去京城路途遥远,但不差这半天光阴。”

  千恩付了银子,和林落羽一起帮着几位姑娘找到了房间,熟悉了地方。

  “少爷,”千恩对林落羽说,“这城里估计有什么事,下午你和几位小姐就在客栈里,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好,”林落羽点点头,“你自己小心。”

  千恩出去后,就只剩林落羽一个人在房间里,因为要节省盘缠,众人商量后,只住了三间房。林落羽和千恩一间,络遥和雪宁一间,庭栀和阿礼一间。

  林落羽有些事情要找阿礼,他走向阿礼和庭栀的房间,正遇见庭栀从房里出来。

  两人正碰上面,都不知该不该先开口,也不知怎样开口,只因为这些天赶路的日子,大伙在一块儿,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单独说话的时候了,此时正碰上面,却都只好笑着,眼神却好似在躲闪。

  “啊,”终于还是林落羽先开口了,“下午天气凉爽,不睡个午觉吗?”

  庭栀摇摇头,“不困。”

  “昨夜我离你不远,听到你翻来覆去的声响,一定是睡不惯沙地,今早你也起得早,我晓得你没睡好,才提议中午便在这客栈住下,好让你睡个午觉。”

  “落羽哥哥有心了,庭栀很感谢。”

  庭栀看着林落羽,眼里充满温柔,淡淡的微笑会令每一个有幸见到的人都为之心醉。

  “哪里的话。。。”

  林落羽感觉心跳加快了,连忙躲开庭栀的眼睛,转移话题,“啊,你是要出去么?”

  “我是来找落羽哥哥你的。”

  “找我?”林落羽问道,“找我何事?”

  “我听到,千恩少侠和你说过,盘缠的事情,我们原本是四人,现在是六人,我知道盘缠用的厉害,”庭栀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落羽哥哥,庭栀这里还有,你拿去便是。”

  “这怎么好?我们的盘缠,原本就有一大半是刘县令给的,我已经很感激你爹了,你的钱我知道这是刘县令给你的,我可不能动了。。。”

  “落羽哥哥,拿着便是,”庭栀伸手将银票递给他,坚定着看着林落羽,“我一个姑娘家,不会骑马,也不会干活赚钱,一路跟着大家,也添了很多麻烦,我爹给我的银票我也没处用,不如就当做大家住店,吃饭的钱吧。”

  林落羽看着庭栀,还在犹豫着,没有接过。

  庭栀笑了,“落羽哥哥,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你以后还我便是了。”

  “嗯。”

  林落羽点点头,终于还是收下了,微笑着看着庭栀,“你啊,没给谁添麻烦。我呢,一路上就是负责保护你的,等我们到了京城,到了我家,让我家里人看看,你是一个多么优秀,多么善良的姑娘。”

  庭栀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一阵微风吹过,纤细的黑发,划过她白皙的脸庞上弯弯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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