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里,呼迟尔萨大草原。
云层在天空中极速移动,像佛祖挥着蒲扇,风猛烈的略过草原。远处一抹夕阳被晚霞涂抹的甚是漂亮,这边两匹烈马在草上呼啸而过。
枣红马落下瞭跑在前面的那匹白马约五十米,白马上的人一声长“吁”,白马的蹄子停瞭下来。然后,枣红马的主人,也牵绳使马慢了下来,慢慢靠近前面那人。
枣红马上的姑娘跳了下来,“父亲终归是父亲,卓玛又没能赢你。”
纵使她身穿的是厚重的望里服装,还是能看出她高挑的身材,异域风情浓厚的姣好的面容在随风飘散的长长秀发之间。
提戈木多也从白马上下来了,“今天,我说要与你换马,来比赛,当然,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终究还是赢不了父亲。”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提戈木多说,“并不是你的马不好,因为今天我骑着它还是赢了你。也并不是我的马厉害,因为它在你身下,比以前慢了。”
“卓玛知道,是卓玛的技术,不如父亲。”
提戈木多摇摇头,他的扎着辫子的长发在猛烈的风晃荡。
“适合的人骑着适合的马,才能跑得最快,这匹白马你才骑了十几天吧?我的马跟了我两年了,他跟我有默契,”提戈木多走向女儿,“一个道理,大祁这个国家,还没有遇到最适合驾驭它的王。”
德吉卓玛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是她的眼中有迟疑,“父亲,我不想嫁给皇帝,我从未见过他,我不喜欢他,我不认识。。。”
“但是有的时候,我们别无选择。”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德吉卓玛心头。
“公主,您在想出嫁的事情吧?”
在装潢华丽的德吉卓玛的房间里,侍女为她梳着头。
她问道,“你可有丈夫?”
答案是有。
“你可爱他?”
答案是肯定的。
“他也爱你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德吉卓玛轻轻叹一口气,“我不觉得嫁给祁国的皇帝很好,我不喜欢他。”
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男孩的形象,那是个约摸十岁的男孩,和当时的她一般大小,她随着父亲去祁国,应邀参加祁国先帝,在祁国和望里交汇处,一片巨大的森林和沼泽之处,举办的狩猎大会。大人们都出去打猎时,拘谨的她就在营地独自徘徊,稍大一些的阿哥,公子都跟着打猎去了,与唯一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小阿哥,就是当时还未走丢的四阿哥徐思瞳。
他们在一起采花,采野果,喂养捕猎来的猎物。儿童的世界,不需要成人的礼仪,卓玛不会汉语,徐思瞳也不会说望里的话,但两个孩子还是一起度过了愉快的五天。
德吉卓玛对他的唯一深刻的印象,就是徐思瞳曾经给他看过的,他挂在颈上的白玉龙形吊坠。
“如果可以,我想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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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雪宁,你怎么没问你家大小姐多要些盘缠啊!我们连住店都只住两间房呐!也怪我没想起这事儿。。。”
雪宁正骑着马,向徐记福楼赶,林落羽坐在她身后,紧紧抱着她的腰。
雪宁没好气的说,“你好意思用大小姐的钱,去让那个县令的女儿住客栈!”
“这话说的,你带银子了么你,你跟着我们一起,还不是我们给你花钱吃饭住店?”
林落羽又说,“诶,还有啊,到了京城你就回来是吧?”
“不,我还得跟着你,直到知道县令的女儿,会不会嫁给你,再说。”
“敢情你还真是来监视我的?但是我这人人品你知道,那是杠杠的,你放心,这一路上我跟刘庭栀肯定不会那什么,你回到逍遥岭可一定跟千月好好夸我一番。。。”
“真是脸皮厚,你敢不敢再自恋一点?”
“这什么话啊,我是你家大小姐的相公,就是逍遥岭的驸马爷,你说我这驸马爷批评你两句你还敢顶嘴,你。。。”
“吁!”
雪宁停下了马,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充满杀气,但是面部没有表情,“那好吧,你自己去吧,我回去了。”
“哎呦,别介意,”林落羽笑笑,赶紧赔不是,“雪宁,别往心里去啊。”
“那你能不能别多嘴了?”
“成!”
“那你还批不批评我了?”
“不会!”
“那你能不能别再搂着我的腰了?”
“你还说!还不是你非得让我跟你骑一匹马的!”
“你那匹马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那马根本走不到京城,与其半路这马累死,你再去花钱买一匹,还不如骑我的疾风呢,它跑得可快了。”
“快是快,但是是真的太。。。太快了。”
说着,林落羽又搂紧了雪宁的细腰。风吹过雪宁的耳畔,竟将她的耳根吹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