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戏袍.”
“便是我此生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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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还继续唱下去吗?”
女子描眉的手突然一顿.想起从前自己放下一声傲气和荣华富贵.只为了这戏台.而如今却只剩她一人坚定不移.真的.划算吗?
“唱.怎么不唱?只要我沈氤还在.就把这曲儿一直唱下去.除非哪天我真的死在这场上.”
“社长.我们人不多.只剩下不到十人了.”掌柜的不好意思告诉沈氤这具体的人数.怕她生了气抛下这烂摊子不干.毕竟在也找不到像沈氤这样如此执着的人.
“收拾收拾.该上台了.”
“小宋.知道我为什么要继续坚持下去吗?”女子的声音开始哽咽沙哑起来.她想去哭诉.但这么多年过来了.该消的火也灭了.但是一想起来.便泪眼婆娑.
“我当真不知.”
“因为我阿姐.”女子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和这戏裳格格不入.这一瞬间的事儿.眼泪便堆积在眼眶里.却不落下.她爱脸面.哭这是对她来说像是莫大的笑话一般.但她.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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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氤.答应我.替我好好活.”
“阿姐没什么好怨恨的.只要我的小氤能过.阿姐啊…也就满足了.”
可阿姐你知道吗?你为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了.你还没给我时间让我去还呢.我真的.好怨你.你别抛弃我.好吗?
“我阿姐离开的时候.我最喜欢的梨花也开了.可是最好笑的莫过于.这梨花洒落了她一身.就这样.还带着她那鲜红的血.还在热烈的滚烫.”
“我帮她抚去花瓣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开始讨厌那花.我明明热爱到疯狂.”
1900年8月14日凌晨八国联军侵入北京.北京城瞬间名不聊生.满门抄斩.那曾经如此辉煌的北京城啊.就在那一日之间.变成了满城的废墟.城里传来的哭喊声永不隔绝.宣泄着不满.无奈.苍凉与悲伤.
“阿姐.你这扬了十几年的头发.真的忍心剪吗?”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我想着老人们念叨的这话.阿姐还没嫁人呢.怎么就让我帮她梳头了呢.阿姐.我真为你感到心不甘情不愿.
“说什么忍不忍心的.阿姐还从没当过学生呢.这次啊.还真可以当当了.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阿氤不会嘲笑阿姐吧.阿姐还真不懂那文墨.连诗都没读过几句.”
“其实.阿姐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阿姐本是一个戏子.她爱这胭脂水粉.爱着红艳的戏服.她只是爱她喜欢的东西.却被阿爹打骂.她更不敢在爹面前唱上几句.”
“爹嫌阿姐没点大家闺秀的风范.也有封建的思想重男轻女.便把阿姐逐出了家门.让阿姐自身自灭.”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一别便是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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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替你死.
你答应阿姐.
替阿姐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