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是陈百云的葬礼,陈百云自从去日本以后就患上了重度抑郁症,然后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选择了终结。
肖雪跟着季秋参加了陈百云的葬礼,但是她一直没敢抬头看肖页,潜意识里她已经认为自己才是那个罪人,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她本不该承受太多。
而肖雪没有看到的是,肖页一直跟随着她的目光炽热而温柔,像在着一个被极致呵护的恋人。
从那以后,肖雪就再也没有见过肖页。
这是原来的故事了。
肖页消失的第二年,边伯贤从衣柜里拿出一本绿皮本子递给肖雪。
肖页有尿毒病的事,除了他自己和边伯贤没有人知道。
边伯贤告诉肖雪,肖页在回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得了尿毒症,现在在日本的医院里苟延残喘,只要有一颗新的肾脏就能拯救他。
而这颗新的肾脏,是你,肖雪。
我已经忘记了肖雪当时的表情,我只记得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然后跑出了咖啡馆。
肾脏移植手术进行的很成功。
肖页死在手术第三天。
原因是急性排斥,没有任何预料的,就死在了病房上,身边没有一个人。
桌子上有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潦草地几乎认不出来,也许是因为重病握不住笔,也许是死前的遗笔,最后一笔的油墨拖出长长的痕迹。
我爱你。
我回到七渡河的时候还在下着小雪,但是肖雪却已经不见了,我坐到肖雪坐过的位置上,轻轻呡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美式。
是独特的肖雪的味道,不用加糖也很甜的美式。
我坐了很久,有到大反派的来临。
“喂,很痛的。”我摸了摸头顶,觉得好像鼓了一块。
流白站在我身后,依然是一席白衣,谦谦君子的模样看得我想把咖啡全泼他身上,迎着我抛刀子的目光,流白的狗嘴里又开始吐差互的犬牙了。
“本来脑子就不灵光,敲了一下更不灵光了。”
“去!那你还拍!”我狠狠地踹了踹桌脚,一边向流白翻白眼。
流白没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我偏了偏头照了照河水,脸上没什么东西,然后再转回来,也定定地看着他。
妈的,这大猪蹄子一定又在想怎么整我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突然发现他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耳朵上的……流苏。
也许我可以向他问问边伯贤的事,我刚准备开口就听到流白开口说:“阎罗有事找你。”
于是我就被“押”到了阎王殿里,阎罗顶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坐在神似土匪头子坐的椅子上,我差点笑出声。
阎罗叹了口气,我急忙控制好表情管理,然后听到阎罗用极为老成的声音说:“小七啊,工作累不累啊。”
“不累不累!一点都不累!”我满面笑容,感觉脸上的褶子都要笑出来了。
阎罗又叹了口气,不知是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
“最近天界不太干啊。”
然后我就退下了,走过奈何桥,朝孟婆婆打了个招呼后我拐了拐流白宽大的衣袖,问:“阎罗这是怎么了,居然没提我工资延期的事，虽然他说不说都没区别,但是不对劲啊,以前那小羞涩老愤青去哪儿。”
流白提了提手,示意我把袖子放开。
“最近天界的藏书阁被窃，丢了好多本如何让自杀的人复活的书，天帝大怒,说要严查,但是现在还没有结果。”
我皱了皱眉,一边跟上流白的步子一边说:“让自杀的人复活,自杀的人不是不能复话,只能转生的吗?”
“以前是可以的,只不过出了些事,这个就被禁了,像那些书也都是天庭规定的禁书,不准有人翻阅的。”流白难得有耐心跟我讲这些事情,可我还是奇怪,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阎罗为什么要叫我过去,而且就问我累不累?”我隐隐觉得此事一定有阴谋。
流白突然停下步了,我一头撞在他的背上,我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准备损他一顿,却看到他也像阎罗一样叹了气,然后又大步向前走去。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在我经历了几天难熬的独居生活后,果然阎罗又找人把我叫去了,但是阁罗这次看着我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份担忧。
我壮了壮胆子,清清喉咙对阎罗说:“您说吧,我又摊上什么倒霉了。”
阎罗垂下眸子轻轻叹口气，说:”天庭请你去赴宴,听说司南上神回来了专门给他设的宴。”
“赴宴,去天庭,这好事你叹什么气啊真是,吓死我了。”我眼睛一亮,转身就准备跑回去收拾东西。
“七住!”我堪堪收回迈出殿门的左脚,又定住蠢蠢欲动的右脚,转过身扬起大大的笑容望向阎罗。
“这次可不是赴宴这么简单,让你上天庭是要你去协同司南上神办案的。”
“办案?办什么案,那个窃书的事吗?”我重新站好,低声嘀咕着:“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还有,那个司南上神是谁啊?我感觉好像没听过。”
阎罗的脸包突然凝重起来,显然是不想提起这个司南上神的事。
“没事,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
“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惹他,你干不过他。”
“哼!”我抬步就走出殿门,我干不过他?这三界上下还有我干不过的人吗?当然除了边伯贤，他就是我人生的最大败笔。但除了他我就没有谁是怕的。
“小七，司南上神是个武神“空气中突然传来阎罗的声音。
“切,武神,武神又怎么….…武神!”
很快就到了赴宴的日子,瑟瑟发抖的我步上了去天界的道路,一路上思考了我几百年的渡灵人生以后,我就彻底想开了,武神算什么,就是一头脑简单,四服发达的傻大个,我就不信他吵架吵得过我，打架厉害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我去最强大脑啊。
我一路小跑到南天门,还没说什么就被南天门的守卫给逮住了,我僵着脸回过头看着那个小哥说:“我是来赴宴的。”
没想到那小哥面无表情地就把我给扔出去了,连个理由都没有。
“我他妈……”我刚想发作,却突然发现这里是天界不是地府人生地不熟的……
心中一瞬间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然后蹲下来扒拉云。
“这位可爱的小姐姐,天庭的云可不是你七渡河的水想扒拉就扒拉的哦。”身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果然看到边伯贤那张欠扁的脸。
我猛然想起他曾经说过他是个神仙,然后我就扑到边伯贤背上,任他怎么挠我就是不下来。
边伯贤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背着我走到守卫面前,柔着眉目说:“这是七渡河的渡灵人九冬，是前来赴宴的。”
我朝守卫昂昂头，一扫之前的委屈与无助:“你认得我了吗?”
“认得了。”
我从边伯贤背上滑下来,然后拉着他青色的衣袖向里走去。
“司南上神!百花仙子让你回来以后去她那儿一趟。”我回过头,看到侍卫朝边伯贤喊道。
“司南上神?”我抬头望向边伯贤，眼中明暗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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