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营救

巨浪发出嘶吼，下一秒气势汹汹地扑向商船，浓雾几乎已经化成实质，堵住船体周围一切退路，大海的轰鸣此时此刻如此鲜明，活灵活现的愤怒溶于风暴和怒浪，吞噬挣扎的蝼蚁般的人类，天地间的一切似乎只剩下海洋和天空，海岸线不再明了，它们融为一体，把一切包围，又被一切包围，自然成为一切的主宰者，人类的哀嚎被吞没，世界重归于咆哮中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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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受了什么的蛊惑，才会鬼使神差地救下这个人类，或许是她火红的长发和她模糊的记忆中那抹鲜艳的红色重叠，在她还没想好之前她的身体就已经擅自行动，她回神时怀里已经躺着那个不算娇小的人类女性了。

莫妮卡记得自己在大约几年前，从海面下隐隐约约瞥见过这样的红色，那也是个人类，坐在小艇上，手里抓着一把小小的银鱼。不过莫妮卡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和她面前水域里那条人鱼。莫妮卡是受了族里的委托才冒着风险上来寻找那条失踪了的刚成年的小人鱼的，却没想撞见了这样的一幕。她当时握紧了手里锋利的匕首，刀刃上还涂着墨绿的毒，她正打算悄无声息地用匕首割开这个人类的喉咙，却见到了她小心翼翼朝对面的人鱼丢去了几条鱼的样子。或许那个人类并无恶意？莫妮卡不清不楚地冒出了这个念头，她尾随在那人类的小艇后面，确保一但有什么突发情况她能在瞬息间取了这个人类的性命。

后面的记忆大多已经模糊不清了，但莫妮卡记得那个人类自始至终没有做出什么攻击含义的动作。而后来莫妮卡抱住那条还在傻愣愣笑着的小人鱼，在黑夜中消失在了海的深处，而她也在也没有见过那个拥有一头红发的人类。亚特兰蒂斯是有波塞冬庇佑的，而心怀恶意的外来者永远无法找到亚特兰蒂斯，只会在迷雾和风暴中丢失自我，被神明的愤怒吞没。

而这艘人类的船，居然能奇迹般地到达亚特兰蒂斯附近，这是很罕见的事，不过意料之中，浓雾和风暴的诅咒如约而至，这些并非单纯好奇的人类都会遭受它们应有的审判……不过莫妮卡皱起了眉头，她看着怀里的人类，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冲动从何而来，不过她一直都听随自己的心，也许这个人类有何特别之处……

莫妮卡从船的残骸上轻松的跃下，修长的鱼尾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海上漂着人类的断肢，还有污浊的红让海看上去更加深沉，浪打过，翻卷起的白沫漂得到处都是。还有人类挣扎的喧哗，扑腾的水声，被一点点淹没的警报声，整片海域上，船身警报的红色和红色的血，远远看上去渺小无比，像是突兀地破坏自然肆虐的美感，这是这些无知者必定的下场。

不一样的红是莫妮卡怀里簇拥的那一片，她们来自于一个沉睡的赤诚。莫妮卡察觉到了，这人类和那些其他的不同，她身上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铜臭味，还有那种若有若无的……仔细打算斤斤计较一肚子坏水腐烂发臭的糟糕气味，起码从这点来说，她比莫妮卡见过的大多数人类好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