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喜娘悠悠转醒,立刻就被陈继寿和章上峰发现。
章上峰冷言盘问。
陈继寿制止,道:“上峰,她身上最后一点妖气已经散去,那妖物不在她身上。”
崔喜娘缩在角落里只知道哭泣,但两个大男人不会坐以待毙。
“我们不会害你,放心。”陈继寿安慰了两句话,循循善诱,才弄清楚情况。他将高级通讯符送出,心中仍旧不安,仔细凝视着洞口让人无能为力的阵法,心道:千万不能出事!
崔喜娘月前无意发现这个山洞,走了一圈,回去后便时常做梦,陈继寿猜那时便惊动了阵里的妖怪被附身。在梦里她被丈夫百般虐待,终于杀了丈夫,直到有一天梦醒,她的丈夫真的死了。
她怕极了。然后,她的爹也死了,她越是倾诉,泪便如雨下,她说她从没有想过杀人。章上峰送崔喜娘回村子里了。
陈继寿粗懂阵法,心知这阵法高妙,非常人所布,仅仅启动了一部分,便将所有人束手无策,原来关押的妖物那还了得!可是那位前辈来了为何村里没有留下一点传说留言之类的?
这不是一般大能的作风!
至于那妖怪……陈继寿约莫猜出是什么东西了,只盼这妖物虽生吞了两个人魂,但被阵法蹉跎数年,如今能力尚未恢复。
只是,它为什么要将他与章上峰赶出来,将闵锐等人关到阵法里?如果按身份来算,妖物倒是很有抓人的技术:澹台嫣嫣是澹台山嫡系最令山主喜爱的女儿,李苙是望族李家的嫡系,而姜丽和闵锐虽然身世一般,但也是宗门看重的内门弟子,前途无量,一个比一个精贵。
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陈继寿想道,不然元婴老祖来了,都没得救。
……
“魇兽!?”
“是啊,梦魇吞噬人梦境,有喜噩梦也有喜美梦的,它们不会攻击人,但它的分支魇兽就会了。”
李安安问:“怎么个攻击法?”
“杀人啊,在梦境里杀人。”李苙用今天吃什么的语气道,“它会找一个寄主,在寄主做梦的时候,把他人的魂魄,勾到梦境里,然后,它会不断的满足寄主,直到有一天连寄主都走不出梦了,这个梦境就变成一个大型炼魄场了。”
“那还有的救吗?”李安安怯生生问道。
“没得救了,元婴老祖来了都没得救,除非——魇兽自己离开。”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想呗,困在阵里的就嫣嫣、闵锐、姜丽、白道友还有你我六人。魇兽选的寄主就在其中了。这个梦境,反正不是我的。”李苙观望四周奇异景象,发现怎么看都看不够,问,“这里,不会是你的梦境吧?瞧你穿的奇装异服,头发留得那么点,你是怎么想的?”
李安安哪敢说什么穿越,只得胡乱搪塞:“怎么了?我的梦我做主,想象力丰富而已。”
“现在我们得先找闵锐他们汇合,”李苙拉着李安安右手,道,“跟紧我,你现在是魇兽的重点关照对象。”
这时,器材室传来敲门声。
李安安不敢开门,虽然此情此景对于一个学生的灵魂来说,多么恶梦:老师敲门我竟然不开!罪大恶极!
接着传来找钥匙的声音,门不一会就开了。
“班主任!?”李安安下意识心中一窒,全身寒毛冷竖,好一会才缓过来:这是个梦,这是个噩梦。
“李安安同学,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逃课?你以为能逃的了多久?叫家长,必须要叫家长!”
班主任如炸了毛的公鸡,浑身气息生人勿近,拉着李安安就要走。
就算知道这是梦境,但李安安深入骨髓的“敬师”血液仍叫她肝胆寒颤。
李苙在一旁看戏似的围观。
“啊,老师,你就没有看到还有个人吗?他私自进校,没有门房允许!”
可班主任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这些孩子,越来越不让人省心……”
“都知道是梦,怕什么?”李苙在一旁笑道。
“你不懂,你不会回懂,你没有这个权利懂!”
而李苙在她身边道:
“这是个梦!”
“这只是个梦!”
“这是你的梦!”
“怎么痛快怎么来!”
“反正都是假的!”
.
“对,你说得对。”李安安望向李苙定了定神,然后从班主任身旁挣扎出来:
“我不回去!”
大喊一声,好像打开了什么阀门,世界一下子豁然开朗。
“我才不去,我已经离开这里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班主任说罢,又要上前。
李安安退后一步,“你别过来,我在看你不顺眼了,平时班级里那么多人捣乱,无视纪律,可你只挑个别几个人的不对,是个人都看出来你在针对他,你为什么要针对他,他学习不是好,但还有的救,但你一针对他一下子就堕落了。”
班主任勃然大怒:“小孩子家家,这是你该管的吗?”
“我是不该管,但——”李安安给自己鼓气,这里只是个梦!
怎么做都没有后顾之忧。
“我现在就嫌弃你!我不学习了,这辈子都不会学了!”
想学也学不了了。
所以不尊敬师长也没关系,何况这里只是个梦。
唶!班主任在李安安眼前凭空消失,李安安目瞪口呆。
“这很正常,”李苙道,“因为,这里是你的梦境,你想让发生什么,梦境就会怎么样。”
“真的吗?”李安安大为惊叹,“你不早说。那么我就不是安全了吗?”
李苙懂她的意思,道:“魇兽诡计多端,他会让你不知不觉中陷进去,我们要小心。”
得知“真相”的李安安放松警惕,望向四周:“真怀念啊,都不知道下一会能不能再梦到了。”
“想参观?”
“有点。”
“那我们看一看吧,”李苙有拉起了李安安的手,“说不定有师兄妹他们就在那里。”
李安安有点羞涩,几下把手抽开:“好吧。”
.
她像透明人似的,大摇大摆上了教学楼,不用担心作业,上课下课,老师提问,别提有多爽了,她神色复杂的找到自己的位置,物理导学案翻在九十四页,还放着一支自动笔,橡皮掉在地板上。
然后她就哭了,环顾四周,同学们打盹、打闹、抄作业……鲜活无比,正是花季的生命,可是她离他们这么遥远,虽然距离的产生只不过是那一瞬间的事情。
她其实很懒,可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可以高考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这里才是她的世界啊!
李安安怨恨的望向第一排送情书的男孩: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