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潭坐在花坛边,仰起了头,又低了下去。
她这样的恶魔,是没有资格看这么美的星空的。
都是她害的,她为了活下去,对这些人的死活视而不见。
都是她害的,她还要,背负罪孽,继续活着,伤害更多的人吗?
突然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她手上,她抬了抬眼,下雪了。
洁白的雪花,在空中跳舞,旋转,落到地上,变成污泥。
“我这又是何苦呢。”姿潭站起身,弯腰捧起一捧干净洁白的雪,雪变成了红色,像鲜血一样,没有一片雪花融化,她的手没有温度,不能让雪花融化。
这一幕美丽又诡异。
她早就忘了,自己是怎么在这么多年来熬过去的,日复一日的遇上新的人,实现他们的愿望,再看着他把他们杀掉,心安理得的活着,用别人的生命活着,漫长的永生,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就像一汪深深的池水,看不透,摸不到,等什么时候干涸了,或许就此消失了吧。
我没有错,我实现了他们的愿望,既然愿望实现了,就没有什么理由再活着了。她日复一日的这样告诉自己,内心还是不住地害怕,最重要的愿望,不就是活着吗?她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一直在自欺欺人。
算了,该了结了,几百年来,活了这么久,看过这么多人,没有人倾听过她的愿望,既然如此,活下去也没什么希望,不如让世人过的更美好吧。
她看到了庞苟的爱,是无法用代价,时间,寿命,利益衡量的,贪婪的人固然可恶,可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她的存在,好像是为了解脱世人,实际上是将世人困入死局。即便她不愿,即便她不想,即便她不做,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找上来,实现或为自己,或为他人的愿望。
“你在这里做什么?很晚了,外面又下雪了,和家长吵架了吗?”一个年轻男人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上面还留有余温,披在姿潭身上,大衣的袖子突然变成了红色。
姿潭突然抬起头,平静空洞的黑色眼镜隐约透出血色,想吓退男人。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笑道:“你是恶魔红袖?真没想到我竟然能见到真人。”
姿潭摸不透眼前这个人的想法,只猜他是下一个许愿者。
“……离我远点。”姿潭半天吐出这句话。
男人愣了愣,“恶魔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坏啊,看起来很善良呢。”他笑着摸了摸姿潭的头。
姿潭皱了皱眉,想开口斥责,突然有些慌张,一把推开男人。
“走!走远点!别回头!”她大叫着,男人看了看她,转身离开了,没有要回大衣。
她将大衣扔进花坛里,扔进了深处,里面被灌木遮挡,在外面是看不到的。但是她低估了来人的眼力和身高。
一辆黑色的车子开到姿潭面前停下(我不知道该写什么样的车才能显出男主的高大上,我觉得写玛莎拉蒂什么的有点像霸道总裁……立马变成了霸道总裁爱上我那种,所以请自行脑补豪车。),车窗摇了下来,少年的脸露出来。
姿潭后退,转身想走,被少年一把拽住,无法逃走,也无法传送。
“乖乖站在那里。”少年笑着警告,姿潭冷冷的看着他。
他推开车门,姿潭闪远了一些,他笑着看了看花坛,看见了里面十分鲜艳的红色衣袖。
“谁给你的。”他迸发出了杀气。
“你无权过问,你只是我的武器,杀.人.犯。”
“好啊。”少年捉住了姿潭的手臂,“你知道最初,像我这种被当做武器的杀人犯,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姿潭向后一步,又被拽了回来。
“是用来制裁失控的恶魔的。”姿潭眼球缩了一下,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说:“可是我舍不得啊,我要让你活下去陪我啊。”
“伦泽!伦泽!!!你疯了!放手!”伦泽对准姿潭苍白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果然不是人呢,血的味道都没有。”他舔了舔嘴角。
“……滚。”姿潭抽出手,“滚远点。”
她走到花坛那里,进入花坛,把身上的衣服弄的很脏,这件衣服已经穿在身上很多年了,上衣泡泡袖高领小短衫,下衣是一件黑色的短裙,这是很多年前,一个女人送给她的,她一直很珍惜,可是这么多年了,即使她可以让这件衣服保持一尘不染,这件衣服也已经很旧了,跑到花坛里划开了许多口子。
她捡起大衣,抱在怀里,用头拱了拱怀里的大衣,余温已经消散了。
没有问他的名字。她想,算了,还会再遇到的。
这天,那个男人的出现,就像一抹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姿潭冰天雪地的内心。
暖阳——完
我,我这算不算鸡汤QWQ,用尽全身的力量写这个。
还有这个出现的男人不是男主是对女主很好的小弟,不是两男争一女的情节,算是……男主单方面吃醋?
还有我真的不想写霸道总裁啊啊啊啊啊,我写这段是为了体现出男主多么混蛋,多么可怕残忍,而且现在他们两个还在相看两相厌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误会了。
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