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诗集

SUMMARY：眼睛它向我们展现一个人的更多，我们也更擅长用眼神来保留感情——显然它更擅长记住心动。

01.

图书馆无疑是霍格沃茨最安静的地方。

而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此时心情很好：今天没有上过草药课直接就来图书馆的学生们把泥脚印一个个印在地板上、前几天弄坏图书的那个小滑头今早扭扭捏捏地交给了她检讨——哎哟！

平斯夫人连忙捂住嘴巴好收住她如同脱缰野马一般不受控的笑声——梅林的胡子啊！只是那实在是大快人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体会到不尊重书本的人受罚的快感的……为什么总是有人不珍惜这些薄如蝉翼的书页、不喜欢混合着防蛀药水的墨香、在享受阅读时光的时候发出噪音呢？她忍不住开始小声嘀咕。

平斯夫人拿出她最喜欢的茶壶加入茶叶和水，这时候没有比喝上一杯她最喜欢的茶饮更能为这难得的愉快时光锦上添花的了。

——还好，总是有那么些值得欣赏的人能够做到。

平斯夫人朝着某一排书架背后的人影露出笑容，这让她素来紧绷着的五官变得要柔和多了：级长们总是更讨平斯夫人的喜欢，他们热爱阅读，遵规守矩，比其他学生都更能鉴赏知识的奥秘。

茶好了。她往里面加入三块糖和两个奶精球。喝着茶，平斯夫人脑海里慢慢浮现出方才那位小级长的脸：漂亮，大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这伯爵红茶的甜味令人放松……

02.

而书架后坐着小声说话的主人公显然对平斯夫人的这些想法一概不知。

蝴蝶忍“啊啦，我们年级竟然有能入你眼的女孩子吗？”

富冈义勇没有说话，继续写着他那篇仿佛写不完的占卜课作业。他确信自己为人足够诚实，而编造故事从来就不是他的强项，这就是在他手边已经堆了好几张被涂改过的作废羊皮纸的原因。

这个反应对于蝴蝶忍来说是意料之中，作为富冈义勇的搭档、格兰芬多的另一位级长来说，她和富冈之间拥有足够的默契。蝴蝶忍带笑观察着对面人的表情，成功捕捉到了他嘴角的一丝松动——那是表示对方在组织语言的信号。

确定了事情的可信度，蝴蝶忍也耸耸肩，把自己的那份作业给收了起来，露出正视性的眼神决定在这个问题上乘胜追击：

蝴蝶忍“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分院帽是公平的，它把新生们均分到四个学院形成了性格各异但势力相当的群体。这就保证了学院中优秀的那一批比例均等，而这一批普遍都聚集在每届级长的竞选之中。

同类往往喜欢惺惺相惜，作为一名同学以及互相帮助一起处理年级事务的搭档来说，蝴蝶忍承认富冈义勇的确非常优秀。

能从他口中出现陌生人名字的机会可不多。

今天的天气着实不算好，阴沉沉的天气和降下的气温都让蝴蝶忍感到昏昏欲睡，她压下困意注视着富冈的眉梢，静静等待着答案。

望眼欲穿。

少年的睫毛很长，睫羽抖动的时候会像深冬的寒鸦为了寻找泉水振动它们的翅膀……就在蝴蝶忍盯着那片覆在皮肤上的阴影险些发呆、久到以为富冈义勇不会回答她问题的那一刻，他开口了：

富冈义勇“……我不知道。”

她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不该有的困惑。

03.

你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你喜欢雪莱的诗。

你是不知道纯血巫师们喜不喜欢，至于包括你在内的麻瓜，你敢打包票说这届新生之中喜欢读书的不算多——哪怕有，估计他们在见识过魔法、神奇动物和魁地奇之后也很难再会回过头来去对着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念念有词。

所以你就光荣成为了这一级格兰芬多之中的那位几十分之一。

女主“找到了……藏在这里。”

悄无声息的夜晚，有的只是一豆灯火和图书馆偷偷摸摸夜游出来读书的你——这又是另外一个秘密了。

女主“呼——”

你捧起书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再撤掉用于隐身的幻身咒坐下。

一一抚摸过纸张的细小褶皱，你不禁感慨尽管平斯夫人那小题大做的作风令人生厌，但这一点她的确没有说错——书籍让人思考。尤其是在每一个你因为感情在心中郁结而难以入眠的晚上。

你找到被便签纸夹住的那一页，清了清嗓子。

晚风吹拂使人柔情，月色凉薄则使人清醒。图书馆那被风敲打得不停哼唧着的窗外隔了片云外天，坐着月神的银色马车车轮碾过每团云朵拉织成长线——你习惯把每个这样的夜晚叫做醒神时刻。

低声朗诵的声音随着你的声带振动轻轻发出，再被每一丝每一缕月光的细线编织进夜晚。阿尔忒弥斯与你达成了约定——如果声音不会被空气带走，你甚至想要唱歌。

这时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突然传入你的耳朵，你警觉地收声看向四周，除了被裹进阴影里的书架之外却一无所获。

那声音似乎也已察觉了你的存在，你合上自己的诗集匆匆离去。

04.

听到这里，蝴蝶忍终于忍不住从一排墨水瓶后面抬起头来：

蝴蝶忍“所以……你就听她念了一晚上的诗吗？”

富冈义勇“不，并没有一个晚上。”

富冈义勇低头盯着自己那支羽毛笔逆光的笔尖，斟酌组织着语言。

他脑海里幻灯片一般把记忆倒放回那个滑稽又奇妙的晚上：他巡逻到了图书馆外面的走廊，在听到响动之后走了进去。

富冈义勇看见了空气中舞动的尘埃、冷调的月光投影在地上、和窗户旁边小声吟诵的少女苍白的脸。她有一双溢满了温润笑意的眼睛。

而他注视着那双眼睛，停在了原地。

富冈义勇“……雪莱。”

蝴蝶忍“什么？”

念诗的声音很微弱，近乎令人听不清，但他还是听出来了、他仿佛能感觉到念诗的人骨髓里快要淌出来的那股冲动。如果不是在图书馆，如果不是在晚上，那首诗和那个人似乎都是想要去歌唱的。

富冈义勇“我听过的。”

——他听过的。

她那晚念的是雪莱的诗。

05.

“依旧看着我——别把眼睛移开，

让它们继续宴享我眼睛中的爱”

06.

再次相遇的时候周围灯火亮堂得没有月光，少女的声音和手在颤抖，但这都不要紧。内心擂动的鼓声迫使他确认。

他认出了你的眼睛。

女主“南瓜欧蕾，冷了可就不好喝了哦。”

你和他兴许都在强装镇定。

富冈义勇沉默了一瞬，拿起了饮料。

07.

下午，图书馆，富冈义勇对着蝴蝶忍如是说。

富冈义勇“我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了。

沐浴在月光和诗声里的，发不出歌声的知更鸟。

你的声音很轻柔，那晚他做了个好梦。而他似乎已经产生了对那种声音的渴望。

08.

不管他多么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