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小黄瓜

SUMMARY：“穷奢极欲的内心化作，蜜糖一般的嘴唇。”

01.

富冈义勇“南瓜汁，挡住了。”

女主“……啊、对不起。”

你连忙把自己的那杯几乎一口没动的橙色饮料挪开，在杯子后面散发着小黄瓜味道的煎鱼梅子形状的白眼珠立刻就露了出来。

……难怪。

在心知肚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你低声道了个歉，侧过身子好让富冈将鲑鱼取走，便继续摆弄着被掌心温热的刀叉从你面前这份牛肉上面切下一块来：对于这种自带腥味的肉类总是要在凉掉之前享用才好。

值得庆幸的是：你并不用去为自己理解性的沉默去多做他言——这就是一个人的好处了。

一，二，三，四。你快速地演奏着牙齿上下咬合的交响曲，在保持着有条不紊用餐礼节的同时、还不忘分那么一点可怜的眼神去看那条鲑鱼的头是否还没因为主人的缘故而被收走。

富冈义勇喜欢鲑鱼。

想到这一点，你咀嚼淋满酱汁的牛肉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咬肌就像长缺润滑的机床钢链一般缓慢运作着。忽然一阵餐具摩擦的清脆“喀喇”声，少年动刀的那一瞬间你几乎怀疑自己仿佛像施阿格玛尼斯咒似的来了回二次心跳。

富冈义勇喜欢鲑鱼。

不用看，你都能在脑海里模拟出一副他享受喜爱美食的模样。一时间你出神地觉得和心上人的动作在同步：拿刀，切割，入口，咀嚼，吞咽。口中的牛肉慢慢因为滞留在口中过久而使得食物中所含糖被分解味道只剩下堆积起来的酸。你被刺激得小心吞咽着口水，脑子里却还有空想着鲑鱼该是什么味道。

霍格沃茨天花板上那些悬挂着的蜡烛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继续燃烧，餐厅内人声鼎沸地传递着鸡腿、果酱馅饼、约克夏布丁，你却只觉得四周安静如墓地。

这种过于羞耻的想法让你感到煎熬。你把心思强行从富冈义勇的身上转回到面前的盘子上。“再不吃完就要凉了。”

暗恋中的人们似乎都喜欢给自己的怯懦找借口。被挑出到一旁的胡萝卜一块块都被你戳得稀烂，你看着面前那坨糊掉的色块，埋怨自己的不作为：一年又一个月，你坚持蹲守在餐厅同一个位置一年又一个月，才守株待兔到今天这个能坐在富冈义勇身边吃一盘红酒焖牛肉的的机会。

——但就是因为这样。

女主“……富冈先生！”

你猛地拔高音量将头转向旁边因为你这一唤而愣住了的富冈义勇——仅仅只是叫一声都能让你双手打颤，险些让你拿不稳手中还冒着热气的饮料——你那盘所谓的焖牛肉剩下的胡萝卜和青豆全被打翻在地上。你咬紧牙关将富冈面前的那盘鲑鱼在木桌上优雅地转了个圈，再把自己的饮料以同样的手法递过去。在几秒钟内做完这一切的你的眼前闪过晕眩的花纹，时间很短，但也只有先斩后奏才会显得不容拒绝。

后来你才知道你选的这条路是非常正确的。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似乎理解不了为什么自己吃掉一半的鲑鱼会被中途换走。同时他也闻到自己面前的杯子中正散发出好闻的香气。

女主“这是南瓜欧蕾……好巧，我其实还蛮喜欢小黄瓜。”

你用力牵动面部肌肉露出排练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笑容。

女主“我们交换吧？”

你不喜欢小黄瓜。但你没办法抹除自己习惯性捕捉有关他对一切细节的习惯，包括他不熟练地用着小刀切割鱼肉时发出的闷闷的气音、你把牛肉送入口中时在你耳边爆开的那一句轻飘飘的陈述、就在五秒钟前你听到富冈义勇小声地如是说：

富冈义勇“……黄瓜的味道，不太搭。”

那句话救了你一命。而在五秒钟后你第一次正视了他的眼睛。

02.

一个人若一直守株待兔等到的几率有多大呢？你没想过。你所知道的是富冈义勇比你大一个级，他是格兰芬多的优等生，很多人说他难以接近，他跟另外一群优等生一起吃饭。而这就注定了在饭桌上你不会和他坐在同一群人的身边。

一年又一个月，你坚持蹲守在餐厅同一个位置一年又一个月。

光是坐着、徒劳地坐着、徒劳地坐着边期盼着他的出现。完全不够。

正是因为机会从来就来之不易。你才要把机会牢牢抓在手里。这样你才有勇气做出早就排练好无数次的动作念出台词，这样你才能控制住快要暴动的心跳，顺理成章挑不出瑕疵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甜蜜浪漫的偶遇。

“……没想到富冈先生喜欢萝卜鲑鱼呢。好意外。”

你叫住厨房那个端着鲑鱼正准备捣鼓配菜的小精灵，再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黄瓜。

03.

回到现在，你拽住衣角，笑容可人。

女主“南瓜欧蕾。冷了可就不好喝了哦。”

富冈义勇沉默了一瞬，拿起了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