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摩托引擎的轰鸣,变身为Illusion的凌快速地赶往魇出现的梦境,在他快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变身成Dream的茳也从旁边骑着摩托冲了过来,凌看了他一眼,大声问道:
“喂,为什么没有管理者告诉你魇出现的地方你还总能找到啊?”
“Pandora告诉我的啊,一有魇出现她就会告诉我地点。”
“那家伙让你来驱逐魇?”
“哧——”
两人正好到达了目的地,同时踩下了刹车。
“有什么问题么?”
“这些魇不就是她弄出来的么。”凌用下巴指了指两人面前漂浮着的内部浑浊的梦境。
“不是她也说不定……”
茳有点想把昨天和Pandora交谈的事说出来,不过犹豫再三还是忍住没有开口,最上凌到底能不能相信还是未知数。
“算了,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处理好吧。”
凌伸手触碰了梦境泡泡样的外壁,茳也急忙跟着做出相同的动作,巨大的吸力传来,把两人送进了这个梦境之中。
这一次展现在两人面前的居然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教学楼,此时正是下课的时候,操场上到处都是学生,场面十分正常,并没有出现魇的身影。
“怎么回事……”
茳迷茫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两个,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时间不长,充能时间应该不会太碍事,先看看情况再说。”
凌解除了变身,径直朝教学楼走去。
“哈?充能时间?那是什么?”
“每次变身之后都需要充能才能再次变身,时间是变身时间的两倍。”
凌头也不回地解释。
“这样啊。”
茳听完也解除变身,跟了上去,周围的学生都楞在了原地,互相看看,露出了“怎么回事”的表情。
两人走进教学楼,里面的设施和平时所见毫无差别,茳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境里。突然,一个梳双马尾的女生撞到了凌的身上,女生手里的书掉到了地上。
“对……对不起。”
女生一边低头道歉,一边捡起书走开了,上课铃声正在这时响起,周围的学生也都陆续朝着自己的班级走了回去。
“咳咳……能听到嘛?”
咲的声音从两人脑中响起。
“什么?管理者原来也玩心灵感应么?”
茳下意识地用手摸向耳朵,但在意识到自己没戴耳机后又收回了手。
“嗯……因为这次的梦境比较复杂,所以来提醒你们一下,刚刚那个就是梦境的主人哦。”
“那个撞了最上的?”
“过去看看。”
凌一偏头,示意茳跟上。
两人在一间间教室门外透过窗户寻找,最后在一楼最里面的教室发现了刚才的女生,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听课,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不是吧……做梦还要听课。”
听了茳的吐槽,凌转头白了他一眼。
“你这家伙,不应该先担心魇的问题么。”
“也是……但是这里看起来完全正常啊。”
“不,并不是所有魇出现的时候都像上次那样直接,有些魇由于宿主内心的复杂性,出现的方式也会有所不同,而且这些家伙通常拐弯抹角地隐藏催生出自己的真正的负面情感,不了解它们诞生的真正原因的话就没法真正打败它们。之前的很明显只是单纯的恐惧,打倒了它们把恐惧解除,问题也就解决了,这次很明显是复杂的那种。”
“我们站在这不会被教室里的老师教训一顿……”
茳说着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身后走廊的窗户,这一眼让他的话只说出了一半——
刚刚外面明明还是下午的光景,仅仅过了这么几分钟,太阳居然已经在地平线上藏起了一半身子,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喂,怎么回事啊,外面的情况——”
“叮铃铃铃铃铃铃——!!!”
没等茳问完,尖锐的放学铃声便打断了他的话,教室里的老师和学生居然都毫不感到奇怪,照常进行着该做的事情——老师宣布放学,学生们开始急匆匆地收拾书包。
“一个有情节的梦的时间可能很短,不过做梦的人是察觉不到问题的。”
凌见怪不怪地解释。
双马尾的女生收拾的速度很慢,绝大部分学生都已经离开后,她才从教室里走出来。藏在打开的教室门后面的茳和凌探出头看了看她的背影,等到距离差不多的时候,两人便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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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在身边注视着自己。
中川被这种感觉强烈包围,她还隐隐约约记得它纠缠了自己一个月之久,当一次体育课自己在教学楼下抬头看了一眼侧楼部分的天台时,它就冒了出来,从被阳光照出的教学楼的影子里窥视着自己。
再之后,街上行人的影子、没有开灯的洗手间,亦或是书桌膛里不会被阳光照到的地方,都有它的存在,它从各个地方紧盯自己,如果转过头去看那些黑暗的地方的话,还能听到叽咕叽咕的古怪声音,像是在和中川说些什么。
那东西让中川体会到了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
今晚,那东西藏在了自己身后的影子里,在每次与路灯的距离让影子的颜色足够深时,便能听见它发出的叽叽咕咕的怪声。
自己不该走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回家的,行人众多灯光璀璨的大路才应该是更好的选择,可如今已经晚了。
终于,中川在将被恐惧彻底压倒前转过身盯住了影子,她想看看这个缠住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想听听那叽咕叽咕的声音想要传达什么。
在几秒钟的沉寂后,叽咕叽咕的声音再次传来,中川看到了迄今为止她所能看到的最为诡异的景象——自己的影子如同沸腾的沥青般翻滚冒泡,接着从地面隆起,脱离了她的影子,变成了一坨漆黑史莱姆样的怪物。
“叽咕叽咕叽咕叽咕……”
怪物发出曾发出过无数次的怪声,从侧面伸出了一段细长漆黑的东西,滴答滴答地向下滴落黑色的粘稠黑油般的液体,那似乎是它的肢体。
“啊啊啊啊啊——!!!”
中川失声尖叫起来,下一秒,一片铜黄色挡在了自己眼前。
“Cannon!”
另一边,一把小型机炮自上而下划过,机炮侧面的利刃将怪物干净利落地切成了两半。
“没事吧?”
铜黄色的身影回过头来,看上去似乎是一个身穿护甲的人,他头上戴着古怪的假面,上面有一对巨大发光的复眼和四只金色的角,就像是某种昆虫的头部。
虽然那假面看上去也很糟糕,不过比刚才的怪物还是好很多,更何况这个人像是在保护自己。
“嗯……”
中川点点头,因为面前的人的转身,她还看到了另一个穿着蓝紫相间护甲的人,他的假面上V型的护目镜样的眼睛发出红光,手中的带刃的机炮已经将怪物切成了两半,怪物此时两摊烂泥般在地上堆成了两堆,并很快融入了地上的影子,消失无踪。
“长话短说,这个怪物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它跟你内心的负面情感有关,它还没被彻底打败,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催生出这么一个东西。”
穿蓝紫色护甲的人——最上凌边说说着边把手里的机炮收回了驱动器。
“我的负面情感……?”
怎么可能,明明自己也正努力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关于这个怪物的事啊。
但中川刚想说自己并不清楚,一些古怪的片段却从她的脑中闪过,她看到自己和另一个少女在一起的一些场景,两人一起回家,一起在奶茶店笑着聊天,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不可能,自己哪来的朋友?明明在记忆中从小到大自己一直都是孤单一个。
中川试着更仔细地思考关于这些片段的事情,想要回想起更多,但紧接着它们的却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不停地抖动着,闪出白色的雪花,而且还给她带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这种恐惧远比刚才面对怪物时的恐惧强烈数倍,这让一股恶寒爬上了中川的脊背,瞬间她的额头就冒出了一股冷汗。
“啊啊啊!!!”
中川痛苦地捂住了脑袋,她宁可继续面对刚才的怪物也不想再去回想那些片段。
“啧。”
凌发出了失去耐心的声音,接着提高音量说道:
“喂!别磨磨蹭蹭的,你们这些复杂一点的都这么麻烦,想起点事情有那么难吗!?”
“等下!你没看到她很难受么!”
穿着铜黄护甲的南风原茳出声想要阻止凌继续说下去。
“那又怎么样!事情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么?总是有这样的人一提到关于魇的记忆就弄出这种样子,支支吾吾地浪费时间。”
“有些事本来就是人不想提起的,难道你没有么?哦,对,你当然没有,体育学习样样精通,老师们都快把你捧上天了,所以你才高傲自大,帮你自己在全校赢得了恶名。”
凌的话一下让茳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他愤怒地大声说着,不留情地揭开了凌早已恶名远扬的事实。
“你懂些什么!?像你这样的家伙就该离开这,滚回你原来的生活里去,而不是随意来掺和这些事!”
“你这家伙!!”
愤怒,反差,离开。
两人争吵的话语再次唤醒了中川的一些记忆,这三个词在她的脑中来回交换位置,越来越快,最后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词汇,虽然没揭示出所有的真相,但却让中川得到了线索。
那个词是天台。
“等一下……我想起来一些事情……天台,学校的天台,那里一定有什么。”
中川急忙阻止两人,把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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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的引擎呜呜作响,茳和凌向着学校方向驶去,中川坐在茳的摩托后座上,略有不安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教学楼,关于学校天台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想不起来,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坐稳了哦。”
茳提醒了一句,接着提起车轮,冲上了学校院墙,接着落到了校园里面。
“就是教学楼侧楼的那个。”
中川伸手指了指目的地,茳便像刚才一样垂直沿着教学楼侧面冲了上去,凌也紧随其后。
“哧——”
到达天台后,茳和凌踩下刹车,三人都从摩托上走了下来,夜幕下的天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因为没有主楼高,从上面只能看到一半的操场以及一部分城市的远景。
“哼,有意思,这个天台因为没有护栏,所以早就不允许学生来了,这可是违反校规的行为。”
凌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半嘲讽地说道。
中川在天台上四处寻找,最终在天台的边缘找到了一个发圈,是一个红色的带着蝴蝶结装饰的发圈,记忆中和自己在一起的女生头发上貌似就戴着这个。
中川朝天台下看去,来时空荡荡的教学楼下此时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具尸体,那是一句少女的尸体,头发散乱地躺在血泊之中,如同安眠在巨大的红花石蒜之上。
“啊……这……这是?”
茳顺着少女的视线向下看去,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边的凌看了一眼,也楞在了原地,那具尸体不知怎的让人感觉到了古怪的说不出诡异感。茳清楚那种感觉,在第一次见到Pandora时,他从她的眼睛里体会过不少糟糕的感觉,其中就包括这种。
“咔嚓——!”
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的乌云中突然劈出了雷电,中川的记忆和泪水在此时决堤洪水般涌了出来。
是悠木,自己怎么忘了?自己有一个朋友的,在自己一直孤单的时候,她出现了,悠木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并不缺少朋友,但她还是找到了自己,并且成为了自己唯一的朋友,两人经常偷偷地跑到这个禁止学生进入的天台上来,望着城市畅谈。而手里的发圈正是自己在她生日那天送给她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悠木现在死在了这个天台下面?
她想不起来了,巨大的悲伤瞬间掩盖了一切,中川握着发圈,把着天台边缘嚎哭起来。
之前的怪物突然从中川身后钻了出来,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突袭了茳和凌,两人来不及防备,被怪物瞬间打翻。
紧接着,怪物开始一点点地变形,身上的颜色也发出了变化,最终变得和中川一模一样。
“不想承受这些吧?忘了它们吧。”
怪物凑到中川耳边轻声说道,中川像着了魔一样,双眼空洞,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就睡吧。”
说完,怪物的身体“砰”地一下溃散,变成了一股黑色的烟雾,将中川整个包裹起来,变成了一个类似出现了魇的梦境,以内部浑浊不清的泡泡模样漂浮在天台之上。
“切!”一边的凌用力锤在了天台上,上面的水泥被他砸出了裂缝,“这下麻烦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