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 be peace all year round.
“他的字越来越草,是想尽快写完,没有多余的字,没有丝毫留恋”
她的童年,充满冷淡和漠然,并不是她本身的特质,是父母对她的态度,冷淡、漠然,上小学的时候跟着父母生活,事实上跟着双亲的年数,只有五年。而这五年中,温情的日子也屈指可数。后来无可避免的再次被选择,父亲意外身亡,她变得更加像个傀儡了。直到她习惯,直到越来越熟悉这种感觉。
她是有些反抗的性子在身上的,当弟弟窝在母亲怀里撒娇说好吵的时候,她故意将巧克力的糖纸揉的很响,因为心中愤懑不平,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刻意表达出自己的索取,她突然发现,那一刻升腾起的竟然是孤家寡人的荒凉感。很难过,只能够用巧克力麻痹自己。
她很少能接收到爱意,周围人的指点和苛责,自身一直以来存在的压力,瓷碎感觉自己好像活在放大镜下,一举一动都被人分析的清清楚楚,不管是否是她本身所想,但周围所有所有的……“你应该这么做”“你不能那样做”无形中放大了她的所有举动,似乎和她有关的字眼,皆是不好的。
偏偏会有人说那些事情你怎么还记得,“为什么不能记得呢”她在日记本反问,为什么那些话语当时那样清晰的伤害了自己还不能记得呢,是不是大家只记得放大她的“坏”,认为所有指教、言论都是正确的,为什么好像只有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止一次,母亲对自己说“根本不想管你的事”,不止一次。她究竟该扮演什么角色呢,根本想不明白,在无数自我怀疑和否定的夜晚,她也不止一次拷问过自己。究竟什么样的角色才是大家所满意的呢,活泼的开朗的乖巧的懂事的学习成绩优异的似乎都要、似乎都要她做到。可她已经很累了。
好像一只披着美丽人皮的艳鬼,她的外表尽管多么靓丽动人,都掩盖不了内里的腐臭。学习成绩差要被指责,不爱交谈要被指责,无论哪一点,只要做不好,就不是大人眼里的好孩子。可是,“好孩子”三个字眼多么动听、多么沉重啊。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要开开心心的活,要自己选择接下来的每一步,不要再听任何人的指教。如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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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有许多感受到难过的时刻,她曾以为自己能够无比平静的看待曾经,看待那个被困在泥沼中的自己,但实际上,她脆弱无比。
所以当她故意忽视从身旁走过的瓷康歲时,其实是在害怕那个脆弱的自己被人发现,她怕又一次被选择,被选择后抛弃。
可是此刻,瓷碎发现,自己突然没那么难过了。在他迎面走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在他将手中的饼干、巧克力递给她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他那双眼睛,清清楚楚诉说着对于她的关心。
瓷碎停滞了一秒,抬起眼睫,露出笑容说道:“没什么事。”
不知道是从窗外打进来的日光,还是走廊上不曾关闭的白炽灯,瓷碎有些泛红的眼睛那样明亮,那样温柔的注视着瓷康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