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TEEN

一路上，老钱引路他们看风景，孙小铭就时不时聊她的见闻，聊她旅行的感悟。

走到一块凹陷的泥地，辰涅正抬步跨过去，孙小铭拽着周生的手跟在后面不满的说：“我之前去一座偏远的山区，拖拉机都开不进，牛车上去，要走几个小时，那地方跟这里真是没办法比，太穷了……哎哎哎，再拽我一把。”

辰涅转身去扶她。

孙小铭跨过来，抖抖脚下的泥：“那地方不去一次，你们都不敢相信国内真的有这么穷的地方，人均收入不足3000。”

后头范栗晨听了，奇怪的说道：“啊？这么少？”

辰涅表情平淡，转眼看到郑优眼神里的嘲讽，她只当没看到。

孙戗停在原地，说：“一看你们就是城市里长大出来的年轻小姑娘，没受过苦，我老家那个地方，人均收入这几年也才两万。”

范栗晨吐吐舌头，显得娇羞又不好意思。

周生把贝雷帽塞进包里，问老钱第一个休息站还有多远，才加入到话题：“凉山以前也不像现在这样啊。”

老钱蹲在一块石头上，笑笑说：“以前寨子都在山里，和外面没多少联系，也穷，自己吃自己的也够。十多年前和外面没法比，就是打仗那会儿，地方偏僻，枪子儿都进不来。”

孙小铭一拍手说道：“那多好，老祖宗挑对了地方，佑护子孙后代免除人祸，现在你们这又是景区，能赚不少。”

老钱笑着点头，搓搓手：“是挺好的。”

聊过一阵，重新出发，和刚进来时相比，这个七人散团队伍有了些许变化。

孙戗依旧打头，辰涅、孙小铭跟着走，周生说是要拍照，走到队伍后面，陈硕依旧垫底，前面是不爱说话的郑优，范栗晨嫌走在后面闷，自发走到前头来聊天。

孙小铭还在聊那个偏远又贫困的山区，说：“别看现在捐款、自助、爱心慈善多，我跟你们说，这些东西，还都是挑能入眼的地方去的，有些地方，慈善基金都会特意避开。”

范栗晨眨眼：“为什么啊？”

“因为太穷。”孙小铭回她。

“啊？不就是因为没钱，才需要资助吗？”范栗晨完全搞不懂这里面的逻辑。

孙戗转过头来，说：“因为有些部门想捞油水？”想一想，似乎也只有这种说法说的通。

孙小铭侧眸：“哪儿啊，以我这两年看过的听过的总结，别把社会想得那么黑暗。”

“因为人口买卖吧？”辰涅在一旁突然开口。

这句话把孙戗、范栗晨弄得一惊，全都瞪眼看着她。

辰涅却只是平静的说：“重男轻女，偏向生男孩儿，本地女人少，又穷又没钱，娶媳妇生孩子传宗接代怎么办？只能买。”

孙小铭立刻附和说：“对，就是这个思路！”又感慨道：“现在的美女都这么聪明，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压力很大啊。”

队伍最前面，老钱突然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范栗晨抱着肩膀，哆嗦了一下：“真可怕。”

“虽然可怕，但是是真的。慈善款真心不能过去，给他们钱，他们也不是自己用，存着啊，存够了，就去买媳妇。按照我们这些人的想法，越穷，你不能穷孩子对吧，把孩子送出去上学啊。他们可不这么想，他们觉得学了没用，还不如早点结婚生孩子，钱花出去那是别人的，留着，以后儿子就能有老婆。”

话题到这里，只会越聊越深入，辰涅抬眼瞧了队伍前面的老钱一眼。

“那他们买的女人，都是哪来的？”范栗晨觉得又恐怖，又心惊，却又更好奇。

孙小铭说：“有些是附近村子的，大部分……都是人贩子那儿的。”

至于人贩子那儿的女孩哪儿来的，那就很杂了，据说有些地方，生孩子多，生的女孩儿专门用来卖钱，有些可能是拐骗。

这些都是夹缝于世间的黑暗。

后面深入的讨论，辰涅没有再加入，她显得兴致缺缺，自动让开身旁的位子，落到后面。

在大家看来，这再正常不过，她长的漂亮，就该有美女的矜持贵冷，她不常开口，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