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两人行变成三人行。每次许南述想去找杨薇时,都是南方打掩护。
许南述伯母,我带南方出去玩了。
许南述边说边催促南方拿书包。或者说他去乐器补习班了。
许南述一直在学陶笛,从他伯父去台湾给他捎回一支陶笛后,他便爱上了吹曲。南方有时候会想他喜欢陶笛的原因,可能是可以驱赶孤独吧。
许南述和杨薇待在一起的时候,杨薇大部分时间不说话,他也不说,可南方觉得他们两人有在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有时许南述心血来潮也会抢走杨薇头上的鸭舌帽反戴在自已头上,自顾自地朝前走。
杨薇会冷着脸喊他,然后许南述会还给她,再乐此不疲地做着这种游戏。
三人放学后有时会去西街涂鸦,画出自已想要的色彩。杨薇画的是—个小女孩撑着伞走遍山河,许南述一只手撑在墙上,饶有兴致地问。
许南述这幅画的主题是什么
杨薇因为没有归属感,所以想走遍山河
许南述的表情有一丝松动,深邃的眼里全是她,这种炙热的注视,再冷漠的人也会脸红——比如杨薇。
南方瞥见了他们一眼,扔下画笔径自走了,头一次,她没有理许南述的喊,也是第一次在大街上哭得稀里哗啦。
如果杨薇是个恶毒又小气的女人就好了。南方边哭边想。只可惜她不是,而且南方无法讨厌她。
她和杨薇是认识的,在许南述之前。
以前南方乘坐香港的公共汽车沿着柏油马路下山的时候,遇到了扒手。
当时的南方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站在车上,浑然不觉,只见一束杜鹃花飞快移动,枝枝丫丫一路延伸到自己面前,拿着这束花的是一位姑娘。
忽地,在南方后头的一个男子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那姑娘拧住了他的手腕。
杨薇看你还敢不敢再偷东西
车上的人见状也嗤之以鼻。那姑娘就是杨薇。
后来杨薇让南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又把怀里虾子红的杜鹃花送给她,一句也没说。
南方把脸靠在玻璃上,不断平复自己的心情。下车的时候,他十分感激的对杨薇鞠了一躬。
只是南方没想到,她能在遇到杨薇,只是在哪里的杨薇发着光,像个一腔孤勇的江湖女侠。
第二天,南方趴在阳台上吹风,许南述照例在吹陶笛,只是他吹的曲子多了一些欢快的元素。
南方忍不住跑去问他。
南方许南述,你是不是喜欢杨薇
许南述止住手里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烟雾弥漫下,凛冽的眉眼修剪出一个清朗的轮廓。他许久不出声,大口大口的吸着烟,像是默认。
南方的心渐渐往下沉,她突然变的难过起来。